文从昭把最后一个生蚝扒到嘴里,看向默默吃花生米的任灯。
她趁任灯不注意,用力弹了下她脑门。
任灯捂着额头痛呼。
文从昭笑眯眯问,“神思不属在想谁呢?”
任灯目光聚起焦:“打盹儿呢。”
“打盹还能吃花生米呢。”
“我们家小灯真厉害。”
凌晨两点半的街道清冷,这家烧烤店只剩下任灯和隔壁一桌买醉的客人。
文从昭把面前的酒瓶倒空,一口闷了。
老板端了盘凉拌毛豆过来,“看你们菜吃得差不多了,给你们送盘毛豆下下酒。”
文从昭晃了晃空了的白酒瓶。
老板豪爽道:“酒管够。”
俩人就这么唠上了。
“老板,你结婚了没?”
“孩子都上四年级了啊。”
“看着很年轻。”
“家里长辈身体都还好?”
“后悔结婚生小孩吗?”
文从昭和老板就着盘毛豆,又喝了两瓶汾酒。
任灯也不加入聊天,安静吃花生米。
老板是性情中人,聊到最后红了眼眶,“后悔,后悔不该和前妻离婚,也后悔没给孩子个好的成长环境。”
任灯吃完一盘花生米,去前台结账。
老板看到吼了嗓子,“不许动,你们这桌免单。”
任灯被吓一跳。
服务员瞌睡也醒了。
看着面前好看的小姐姐,年轻服务员脸蹭地一下变得通红。
文从昭乐得不行。
任灯和文从昭免费吃了顿宵夜,还被老板亲自送上了车。
文从昭去后座拎了一塑料袋烟出来,“家里老爷子烟瘾大,身体不好,我把烟都偷出来了,老板你请我们吃饭,这烟都送你了。”
车开出去一段距离,任灯看副驾突然安静下来的昭姐,提议去看日出。
文从昭打了个酒嗝,手伸到窗外感受风的形状。
“小灯最懂昭姐。”
*
被薄雾弥漫的山间清晨,空气潮湿而冷。
任灯从车里一出来便被猖獗的冷风吹得一激灵。
驱车近三个小时到达山顶,她不知道是被昭姐感染还是被风吹的,精神得不行。
周围不止她们一辆车在等日出。
任灯查过,这天的日出在6:10。
文从昭利落地爬上路虎车顶,眉眼的郁气一扫而空,她朝任灯说:“手给我。”
站在车顶和站在平地时,视野变得不同。
万丈金光,像是天空在熊熊燃烧。
红光倾泻到所见草木上。
人类在大自然面前,显得渺小极了。
任灯全神贯注地凝望着,有片刻的失神。
不管看多少回日出,每一次都会让人生出感动。
文从昭肆意畅快地喊了出来。
她侧眸看任灯,“喊一嗓子。”
任灯手做喇叭状,对着对面山峰嗷了声。
文从昭捂着肚子笑得不行,“好一头温柔的小狼崽子。”
任灯假装没看到朝她们投来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