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灯松开床单,“你自已收拾。”
随轲看抱着睡衣气鼓鼓去了卫生间的任灯,喉间溢出短促笑音。
浴室水声停下时,随轲正好捡起地上最后一颗红枣。
吹风机轻噪音隔着门响起。
头发吹干,任灯慢慢地护好皮肤,又等了好一会儿才推开门。
聚集的水雾四散开来。
满室喜红提醒着她,今天是她的新婚之夜。
例假提前,今晚担心的那关让任灯稍松了口气。
“我洗好了。”
随轲视线落在她长袖长裤的睡衣上,“习惯睡高枕头还是低些的枕头?”
“低枕头。”
随轲在套枕套,任灯从行李箱里拿出自已的云朵小夜灯。
这一夜并没有任灯想象中的难熬。
听见卫生间水声停下,她闭着眼睛往里侧又挪了挪。
灯光开关被按下,室内只留了一盏云朵小夜灯。
身侧凹陷下沉,房间内呼吸可闻。
任灯睁开眼睛,“我晚上多梦,睡眠一直不好,可能还会呓语,今晚如果发现影响了彼此睡眠,以后我们分房睡行吗?”
“总做噩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熄了灯的缘故,她觉得随轲的声音更低沉了。
“嗯,安眠药现在也不怎么起作用。”
既然结了婚,又是成年人,她不是矫情的性子。
会发生的,该发生的,她都有心理准备。
只是睡眠对她太重要了。
既不想被随轲影响睡眠,也不想影响了随轲睡眠。
随轲:“以前,晚上都怎么入睡?”
“靠酒精。”
侧着身的人,纤薄脊背折出柔软脆弱弧度。
随轲很久都没说话。
在任灯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时,她被随轲搂到了怀里。
她紧绷了一天的神经,在躺到床上那刻放松。
随轲的动作,让她重新绷紧了身体。
奇异的是身体居然没有产生抗拒。
随轲只是抱着她,并未有其他动作。
任灯强撑着的眼皮开始发沉。
“讨厌我碰你么?”
这是随轲第二次问她这个问题。
她蹭了下柔软的被子,被困意席卷,“不。”
意识沉下前,她问随轲,“母亲说你在我生病期间,来过很多次,为什么?你明明那么讨厌我。”
随轲低头看怀里人暴露在空气中那截修长白皙的脖颈,“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
已经睡着了的人并未听见。
随轲在任灯发丝落下一吻。
“晚安,我的蝴蝶。”
*
第二天任灯是被热醒的。
她翻了个身,卷着被子,下意识想离热源远一点。
久违的好觉,让她舍不得醒。
耳廓的闷哼声让她涣散的意识慢慢苏醒。
睁眼看到随轲近在咫尺的脸,任灯眨了下眼睛。
重新闭上,又睁开。
任灯一秒清醒。
耳边那声闷哼和随轲此时的神情,让任灯有些不确定地问:"我刚刚是踢到你了吗?”
随轲喉结滚动:“任灯,你很会拱。”
这句话,一直在宣珍打电话过来时,任灯还在在意。
宣珍:“任灯灯,昨晚和你老公睡得好吗?”
“想来新婚第一夜肯定是好的。”
“就是你这例假来得太不凑巧了,想干点啥都不行。”
“真不争气啊。”
任灯把手机放在梳妆台上,打断宣珍的话,“大早上,能不能把你那思想净化下。”
不等宣珍继续巴巴,她认真地问宣珍,“你和我睡一张床的时候,我睡姿难看吗?”
“有没有踢你或者是”
宣珍不满她话说一半,接上她停顿,“或者是非礼我?”
“每次你睡着了,总说我是你的心肝宝,还对人家动手动脚~”
“你再这么夹,我挂了。”
宣珍一秒收敛,“你昨天睡着的时候对你老公做了什么?”
“快展开讲讲。”
任灯听着这一声又一声老公,脑子里全是随轲那句“任灯,你很会拱。”
“能不能不张口闭口我老公。”
宣珍笑岔了气,“是老公两个字烫嘴么?”
“没事,你叫不出口这两个字,我帮你叫。”
“你老公在你边上么?”
任灯直接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