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推开,轻微发出声音。
卫生间传来水流声。
水声停下。
每一个声音,都无限放大在任灯耳膜中。
身侧沉下,清冽的薄荷气息和沐浴露冷香萦绕在鼻息。
随轲看了眼床中间的泾渭分明的“楚河汉界”,长指拿起床头柜上看了一半的书。
书页翻动频次轻缓。
任灯睁开眼睛,心口的紊乱平息了点。
“你不该跟我说这些。”
她的声音在安静地房间里格外清晰。
随轲翻页的指尖微顿。
任灯没办法把随轲的那些话当作没听到过,也不想他们的协议结婚因为这些话变质。
“我刚放下上一段感情,更没想过在协议结婚期间和你开始一段新感情。”
随轲合上书,灯光下的眉眼沉寂。
“任灯,睡了我,对我负责是你点了头的,这一年,我要你心里只有我这一个男人。”
“即使不爱也没关系。”
腰被有力的臂弯环住。
男人大掌贴住的腰侧滚烫,似过电般传至神经末梢。
随轲下巴抵在任灯柔软乌发上,“想睡觉,还是继续聊这个话题。”
任灯大半张脸都闷在被子里,挣扎了下,“你抱着我,我睡不着,松开我。”
随轲磁沉声音落在耳边,“不抱着你,我睡不着。”
男人很自然地用高挺鼻尖在她的耳廓蹭了下。
任灯浑身一僵。
“随轲,你就是个无赖,混球,王八蛋。”
男女力气悬殊。
随轲长腿压住她乱踢的腿。
“你是想自已夜里被梦魇住,哭着往我怀里钻,还是现在让我抱着,晚上睡个安稳觉。”
任灯把一整张脸都缩进了被子里。
昨晚哭着从随轲怀里醒来的记忆尤新。
怀里的人安分下来,随轲调整了下任灯脖子下枕着的手臂。
房内重新归于寂静。
任灯恨恨地把脑袋整个重量都枕在随轲手臂上。
最好是明天醒来,这只手臂抬都抬不起来。
感觉有些咯。
她以为是随轲躺下来时不经意把书卷进了被子里。
下意识用手推了下。
“嘶——”
任灯呼吸窒了几息,脸颊深红,恨不能砍了自已的手。
“随轲,你流氓。”
这声清软控诉嗓音,满是不敢置信。
随轲喉结滚动,“如果你不乱扭,我会耍流氓么。”
任灯捂住耳朵,不敢再乱动一下。
身侧一空。
禁锢着她的人下床去了卫生间。
任灯把脸埋在枕头里,呜了声。
天啊,她刚刚都做了什么。
水流声许久都没停。
任灯看了眼卫生间门,脸上的温度又升了几分。
她强迫自已驱除脑子里的杂念,开始数卡皮巴拉。
终于在数到一千七百三十四只卡皮巴拉时,有了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