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的灯光将任灯那双清透眼眸照得干净而亮。
随轲凝着花束,黑眸移在她颊侧有些凌乱的发丝上。
他用指尖划过任灯那缕垂在颊侧的发丝。
微凉的指腹擦过耳畔。
任灯呼吸有半秒停滞。
随轲深暗的眼眸似有碎光流动,眉眼的锋利在这瞬,变得格外温柔。
任灯轻吸了下带着极淡烟草味的空气。
随轲刚刚是心情不好吗?
她看了眼自已递出去的花束,“不喜欢吗?”
随轲垂下眼皮,接走花束,“任灯,你是在哄我么?”
任灯看着随轲拿出手机拍花束的动作,心莫名有些软。
“你要是生气我三天没回家,这束花就是送给你的道歉礼。”
“你要是没生气,就是我单纯想送束花给你。”
随轲从手机上掀起眼眸。
黑眸很沉很静。
任灯指了指屋内,”我先上去洗漱了。”
随轲低头看她刻意避开的视线。
“拍不好。”
任灯看向他拍糊的花束照片,接走他手机。
她大学专门学了摄影。
把一束花拍得好看,不难。
她调好角度和参数,对着随轲怀里的花拍了张。
按下拍摄,她余光瞥见男人冷白的拇指和食指指腹,有很明显的一圈烫痕。
她轻皱了下眉。
“你每次抽完烟,都是用手指捻灭烟吗?”
不烫不疼吗?
“以后不抽了。”
任灯微微怔了下。
她抿唇,“我没有限制你抽烟的意思。”
虽然她不喜欢有人在她面前抽烟。
但也知道烟瘾难戒。
随轲眸色太静。
任灯发现,他好像又不高兴了。
她抿唇,把照片点出来给随轲看,“这张可以吗?”
随轲看向照片,“只有花,没有露出脸。”
任灯本来以为他只想拍花。
她往后退了几步,手机摄像头调到合适角度。
看着哪个角度拍都特别出片的随轲。
她拍照的瘾被勾了出来。
男人漫不经心站在那,抱着束花,灯光在他碎发上,落下光晕。
“随轲,你表情好凶。”
“笑一下。”
随轲抬眸,唇角微挑。
是一个极淡的笑。
任灯弯唇,按下拍照键。
她在手机拍照界面对视上随轲看来的目光。
随轲的目光灼烫。
这一眼,似顷刻间就浸透过了她五脏六腑。
她下意识想避开他灼烫目光。
随轲抱着花走到任灯面前。
任灯颤了下眼睫,把手机递给他。
“刚刚拍了好几张,你可以看看,把不喜欢的删掉。”
随轲俯身低头稍靠近几寸距离,脸颊堪堪碰到她纤弱的脖颈。
“一起看。”
任灯摁亮屏幕。
随轲报开锁密码时,气息喷洒在她耳廓。
任灯捏了下耳垂。
相册里一共有五张照片。
随轲的相册和他这个人一样,冷冰冰的。
除了她刚刚拍的照片,相册里几乎是空的。
拍的这几张照片,任灯自已是满意的,不知道随轲满不满意。
“你自已拿着慢慢看。”
任灯把手机还给随轲,抬步往里走。
房子里实在太安静了,“袁姨不在吗?”
随轲收起手机,凝着任灯纤薄背脊,“给她放假了。”
任灯呢喃,“怪不得这么安静。”
想到自已连着三个晚上没睡过安稳觉。
这会儿,任灯只想上楼舒舒服服泡个热水澡,然后躺在柔软地大床上睡觉。
“任灯,你黑眼圈很重。”
男人磁沉声线有在夜色里,裹挟着空气的清冽。
任灯打了个哈欠,眼里浮上一层雾气。
宣珍高烧了两个晚上,她那两个晚上几乎没怎睡着觉。
昨晚宣珍不烧了,本以为缺觉能睡得很沉。结果做了一晚上噩梦。
她抬步往里走,“睡不好,所以黑眼圈重。”
飞窜过来的狗影吓了任灯一跳。
后腰被大掌扶了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