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儿子。
不知像了谁,也许像了他爷爷——
总之,远比自已有手段和城府。
段司域慵懒地托起腮,眯起眼帘,一字一顿,“我要订婚了。”
他用流利地粤语开口,“你作为我父亲,系唔系该恭喜我?(是不是该恭喜我?)”
段司域已经很多年没讲过粤语了。
自从他跟着母亲,被丢出澳城后,一直生活在京城,从来都是用普通话,不用粤语。
原来,他一直没忘——
段父懂了。
这一刻,段司域说的不仅仅是粤语,更是在告诉他这个父亲,他永远不会原谅他。
段父强撑着意志,也用粤语,说:“老豆唔反对你跟佢喺一起,放我离开呢度行咩?(爸不反对你跟她在一起,放我离开这里行吗?)”
段司域哂笑一声,“多年前,我也系咁求你嘅,求你唔好抛弃我和母亲(多年前,我也是这样求你的,求你不要抛弃我和母亲)”
结果是,他父亲毫不犹豫,将疯魔的母亲和他,一起逐出老宅。
放在古代,就是宠妻灭妾,甚至这个妻,付出了所有心血,壮大段氏一族——
那年段司域五岁,爷爷还在世。
段司域去求爷爷,说自已不想待在京城,不习惯,而且他们母子俩安全根本得不到保障。
段家旁系众多,各个都恨不得杀了他们娘俩——
然而爷爷为了锻炼他,说磨难要靠自已度过。
因此,没有出手帮助。
他和母亲孤苦伶仃地生活在京城破败的房子里,遭遇各种暗杀,东躲西藏——
时间一长,母亲也越来越疯魔。
彼时,他父亲正在花天酒地,登上各种花边新闻。
港媒几乎每半年都要爆料一次,他父亲找了哪个年轻的姨太。
所以,段司域怎能不恨?
原本,他打算让段震丛再过几年好日子,但他偏要作死,找祝渺渺麻烦。
那就只能让他提前,寿终正寝。
段司域眉眼如画,笑起来极美,恢复正常腔调,“爹地,我特意来这儿,就是跟你分享这个好消息——”
“再见,祝您在地狱,玩的愉快。”
说完,他慢条斯理地站起了身体。
段父见事情没有转圜余地,怒不可遏地抓紧防盗窗,咬牙切齿,“段司域!你觉得你这样的人,会有人爱吗?”
“你跟你妈一样,都是掌控欲极强的疯子,疯子!你以为祝渺渺喜欢你?她喜欢的只是你的钱,像你这种没心没肺,连手足都不顾的,任何人都只会惧怕你,不可能爱上你。”
“我真后悔,后悔生出你这么个神经病,早知你是如今这副德行,我就该让你烂在你母亲肚子里。”
这么多年,一次次从鬼门关走出来。
段司域早就接受了父亲不爱自已的事实。
但如今听到这番话,还是仍旧有些心灰意冷。
身体也泛着冰凉。
段司域看向段父,神色慵懒怠倦,“那真是可惜……您没有在早年绝了我这个后患。”
他也不想来这个乱糟糟的世界。
因为他知道,自已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是不被欢迎的。
段父怔愣。
被段司域眼神看的身体不禁打寒颤。
——
段司域这一天,几乎都在飞机上度过。
从澳城落地京城时,已经凌晨两点钟。
他破了戒,来到祝渺渺房间。
没有像往常一样,怕打扰她就蹑手蹑脚,反而是粗暴地将熟睡的她拥入怀里。
让她跟自已紧紧严丝合缝地在一起。
祝渺渺被他举动闹醒,想要挣脱,结果被抱的更紧…
段司域薄唇覆在她耳膜,一字一顿,“说,你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