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抬头。
这自带森冷、阴翳气息,除了那人,不会再有第二个。
祝渺渺太熟悉了……
熟悉到慌乱害怕。
祝渺渺双眼肿胀,视线不知道该往哪里瞟,反正就是不敢抬头看。
终于,还是身前的男人先开了口,懒倦地,“要去哪儿啊。”
尾音拉长,不似以往挑逗,充满恐惧意味。
犹如末日即将到来。
终于,祝渺渺抬起了眼皮,对上段司域那双笑意不达眼底的眼睛。
深邃、冷寂,没有感情。
段司域弯下腰,俯身,掌心揽过她脖颈,“怎么这么想跑啊?”
“不想待在我身边吗?”
段司域为什么会在这里……
祝渺渺开始思考。
不过一秒钟,便恍然大悟。
从他答应自己跟他母亲出来逛街,就猜到了她是准备逃,也猜到了他母亲要帮忙……
或许更早。
延伸到,她在侧院被抓到的那晚。
他在放任她做跳梁小丑。
不,他是,一箭双雕。
连他母亲都一起算计进去了。
仿佛只要是个人,在他面前一个表情,一个动作,就会被看透。
就像以前她装爱他,他什么都知道,甘愿沉沦在其中。
是啊,她怎么会把段司域想的没心机,好骗好哄呢…
他能为自己厮杀出一片天地,坐到澳圈顶级财阀位置,以及管控跨国企业,想想也不是个简单的人。
祝渺渺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是苍白的解释,干脆不说了。
段司域见她不说话,笑了一声,笑的诡谲撒旦。
“乖啊——”他拍拍她脸,笑容妖孽,美到惊心动魄,手里的动作羞辱意味却极为强烈,“咱们回家,好好算账。”
-
到底没能逃出去。
还闹的这么难看。
祝渺渺被抓回严防死守的庄园,根本没法跑。
房间门被上了双重锁。
但段司域迟迟没有进来。
只是将她关着。
大概,是找他母亲询问原因去了吧?
——
祝渺渺的猜测没有错。
段司域的确是先去找了母亲。
宽阔阴凉的侧院主厅,段司域坐在母亲对面沙发上。
段母表情没有半分惊慌。
对上段司域视线。
“为什么要帮着祝渺渺离开我?”段司域勾了勾唇,眼底已经窥见不到之前的孝顺。
但是段母并不在意,手里拿着先前段司域在拍卖会上赎回来的玉佩,笑了又笑,在清醒的情况下,再次砸碎。
说:“因为你这种人,不配得到幸福。”
段司域眼波不过动荡了一秒,等了多年的母爱,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母亲的厌恶眼神,段司域不要太熟悉。
这一刻,千言万语都不用再说,母亲并不爱他,她和父亲一样,都不欢迎他的降生。
段司域脸上再也笑不出来,漫不经心地站起了身,也懒得再听答案。
但段母似乎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
出声道:“段司域,你这个畜生!竟然把你爹关在精神病院里,你是不是疯了,我问你是不是疯了!”
“要不是我从佣人嘴里听到你去参加葬礼的事情,你是不是打算瞒着我一辈子!”
段司域黑眸荡漾起笑意,“所以,您恢复意识的第一件事,不是在关心我这些年如何过来的,而是关心段震丛那个人渣,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