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魏奚从正院出来,再次经过那处海棠花时,不禁再次想起沈青梨的反应。
直觉告诉他,她有事隐瞒。
而且这件事,似乎与自己的四弟有关。
深吸一口气,他沉着面色回到自己的院子,当即唤来了丫鬟夏枝。
“你去打听一下,最近沈表姑娘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顿了顿,又低声补充了一句:“是否和四郎君有过来往。”
夏枝没想到公子回来之后,第一件事竟然是吩咐这个。
怔愣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垂眸应了一声是,便匆匆离去。
魏奚站在轩窗前,望着窗外融融的春光,修长的手指不禁抚上腰间的玉佩——
并非一贯熟悉的手感。
他低头一看,才发现今日并未佩戴那块月形玉坠。
不知为何,他隐隐约约觉着,昭阳还活着。
他也不知那种感觉从何而来。
或许,过去这么多年,昭阳之死已经成了他心头的一个执念。
所以当看到与昭阳有几分相似的沈青梨,他才爱屋及乌,起了弥补、爱护的心思。
***
国公府的西边,玉青院。
这个院落是特地给四郎君夫妇收拾出来的,只是自打婚后,魏缜仍是住在婚前的西院,并未搬过来。
是以偌大一个披红挂彩的院落,暂时只住着崔玲珑及其一干陪嫁丫鬟。
此时此刻,玉青院内的气氛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崔玲珑身着一袭华丽的大红绸缎长裙,却因满腔怒火而显得仪态尽失。
“可恶,实在是欺人太甚!”
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手中的茶杯“砰”地一声砸在地上,碎片四溅。
“我嫁过来都这么多日子了,魏缜却连我的房门都不进,这成何体统!”
崔玲珑声音尖锐,满是愤怒与不甘。
自她嫁入这府邸,本以为能夫妻恩爱,琴瑟和鸣,可现实却如同一记记重锤,打得她满心委屈。
一旁的赵嬷嬷见状,赶忙上前,满脸堆笑地劝慰道:“姑娘,您先消消气。这男人呐,有时候就是榆木疙瘩,不懂得女人的心思。”
稍顿,她又道:“不过您这脾气,可得软和些,不然四郎君怕是更不敢靠近了。”
赵嬷嬷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余光偷偷观察崔玲珑的反应。
崔玲珑听闻,气得跺脚:“嬷嬷,你说的轻巧!我好声好气的时候,他也是爱搭不理。我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唉……”
赵嬷嬷轻叹一声,想了想,从袖笼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纸包:“这东西,本不到万不得已,老奴是万万不敢给姑娘您的。可现下这情况……怕是不得不用了。”
说着,她将纸包递到崔玲珑面前。
崔玲珑疑惑地看着那纸包:“这是什么?”
赵嬷嬷弯下腰,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这是能助您和四郎君夫妻和谐,全了周公之礼的宝贝。”
崔玲珑这会儿到底还是未经人事的闺阁女子,听到这话,还懵了一下。
赵嬷嬷见状,只好将话说明白,“这可是老奴费了好大劲寻来的合欢散!”
“今夜四郎君不是过来用晚饭嘛,您瞅准时机,将这药下在他的酒杯里。等他药性发作,自然就会与您圆房,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还怕他不对您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