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玲珑火急火燎的拎着裙摆,急匆匆的往下走。
她走得急,额头都不觉渗出细密的汗珠,发髻上的珠翠也随着她急促的步伐叮当作响。
“主子你且慢些,仔细脚下。”
赵嬷嬷跟在后头提醒着。
崔玲珑却压根慢不下来,只一边带着赵嬷嬷和丫鬟们匆匆往下赶,边急切地问:“赵嬷嬷,真的事成了吗?”
赵嬷嬷微微弯着腰,低声道:“都进去小半个时辰了,定然是成了。”
崔玲珑闻言,嫣红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恶狠狠道:“哼,今日我就要让那个小贱蹄子身败名裂,彻底滚出国公府!”
说着,她抬手扶了扶发髻,指尖的丹蔻划过耳畔的翡翠耳坠,漾出一道华贵的光芒。
两人沿着回廊匆匆而下,绣鞋踏在木板上的声音在楼道里回响。
待行至楼下一间较为偏僻的更衣房,只见那雕花木门紧闭着,缝隙中隐约透出点点暗光。
崔玲珑深吸一口气,吩咐道:“来人啊,给我把门踢开!”
年轻丫鬟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赵嬷嬷一撸袖子,道:“老奴来。”
说罢,猛地抬脚踹门。
只听“砰”
的一声巨响,门重重地撞在墙上,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大门一开,屋内的情景也清楚的映入眼帘。
屋内弥漫着淡淡的甜腻香气,而坐在榻边的苏婉清身着一袭被扯得凌乱的淡色纱裙,发丝如乱麻般披散在肩头,原本精致的妆容被泪水冲刷得斑驳不堪,一双大眼睛里写满了惊恐,活脱脱一副受惊的小鹿模样。
她手中还紧紧握着个花瓶,花瓶一角还沾着血迹。
而在她的脚边,一个体格魁梧的男人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脑袋下的血泊在昏暗的光线里泛着诡异的色调。
崔玲珑见着这个场景,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与她想象中的香艳捉奸场面截然不同?
她脸色白了白,捏紧了手中帕子,沉声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苏婉清见着门口的来人,眸光暗了暗。
不过很快,她便哆嗦着嘴唇,一颗颗豆大的泪珠也顺着白皙柔美的脸蛋滚落下来:“少夫人,您…您可算来了……”
“方才我的衣裳不是不小心泼湿了么,我就跟着丫鬟来这边换衣服……”
她抽抽噎噎地说,“没想到门关上后,这个登徒子突然从窗外翻了进来,嘴里还说着不堪入耳的话,就要对我动手。
我拼命挣扎,慌乱中才用花瓶把他打晕了。”
说着,她抬手牢牢抓着衣襟,带着哭腔向崔玲珑求助:“少夫人,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崔玲珑听完这些,脸色更是阴沉。
她稍稍侧眸,目光如刀般射向赵嬷嬷。
赵嬷嬷心里“咯噔”
一下,暗自叫苦,她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和脚步声。
端阳楼本就人来人往,今日端午更是热闹非凡,苏婉清的哭声和最开始的撞门声已然吸引了不少游客。
不过眨眼功夫,人群将包厢围得水泄不通,人们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这是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啊?好似是大家夫人来捉奸?”
“哎哟喂,那可有热闹瞧了!”
“不过我方才听里头那个姑娘说,地上躺着的并非奸夫,而是个无赖登徒子?”
“若真是奸夫,哪有被砸的满脸血的?啧啧啧,这姑娘也正是倒霉,大过节的遇上这种事。”
耳听得门外的看客们议论纷纷,崔玲珑心里愈发烦躁。
但这种情况下,她想再栽赃苏婉清,那也是万万不能了。
“苏姑娘,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