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徽林问:“几天?”
导购说:“一周左右。”
沈徽林说:“可以。”
一周时间不算太久,她最近还要拍竞赛的视频,不想有别的事情分心。
能不能再见到他,也另说。
沈徽林做了登记,付了意向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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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场雨,跑马场草木茂盛。陈正南拍了下马背,马匹疾驰赶上了前方的项明峥。
两匹马并排跑了几圈,最后一圈陈正南还是落后了几步。
项明峥扯了一下牵引绳,高大的白马停下了,转了半个圈。
陈正南赶了上来。见他气喘吁吁,项明峥说他体力和技术都大不如前。
陈正南摇摇头,“这个月天天熬在办公室,快累虚脱了,比不了项二少。”
项明峥问:“还没解决?”
陈正南说:“舆论没办法扭转,合作也推进不下去。”
华耀的一个项目多方竞争,合作定了下来。但是没想到做甲方也能做出问题。
项目的负责人被宴请,庆祝达成此次合作,玩儿得挺开,游艇出海,酒池肉林。
原本在公海区域,再过分也抓不住什么把柄,但是有人将游艇趴内部的照片上传到网上。
不打码会被屏蔽的尺度,一时间引发无数人围观,事情发酵到最后,华耀的舆论不是很好,很多谈论此次合作存在灰色交易。
项明峥紧了下牵引绳,马匹步子慢了一些,两人沿着马场慢慢走。
陈正南说:“想起这件事就头疼。”
项明峥:“开除去参加游艇派对的负责人,这次合作作废,对外公布华耀继续寻找有意向的合作方。”
陈正南思忖片刻,“这是一个好办法,也能平息舆论。只是通过这种方式把华耀完全摘出来,我担心会影响合作信誉,再寻求合作怕是有困难。”
“生意场上利益才是首要,其它合作方只关心跟着华耀能不能吃到肥肉。”到了终点,项明峥从马背上下来,骑马装更显得他身形高挺优越。
他拿掉头盔,碎发遮住了一些眉眼,眼中带了几分冷漠“只要华耀一宣布重新寻求合作,会有无数合作方找上门。”
陈正南也下马。
两人走到了休息区。
陈正南问:“你什么时候好好待在公司?我现在快被事情逼疯了。”
项明峥翻动手机,并不应这话。
陈正南半真半假说:“真的,现在刘骅一走,做事的没几个。”
项明峥抬眸,“刘骅走了?”
陈正南说:“潘馨和他离婚,事情闹成那样,总得走一个。潘董不可能走,只能他走。为一个女学生,走到这一步。”
项明峥将刚刚点了通过好友申请的手机放到一边。
陈正南喝了一口水,“真搞不懂刘骅在想什么,现在离婚了,也没继续和那个女学生在一起。他一旦离婚什么都没有,那学生能继续和他在一起才反常。”
项明峥看向远处连绵的丘陵,觉得她挺聪明。
对他来说,女伴是否专心钟情好像并不太重要,目标明确、野心明晰的女伴反倒没那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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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假期开始前开了组会。
开会时,沈徽林收到导购发来的信息,说衣服已经到了,问她什么时候去取货。
沈徽林还没来得及回复,就被点到做汇报。
组会结束,沈徽林没有立即回复导购,想了一下,点进和项明峥的聊天页面。
那里面还是很空,没有任何聊天内容。
他个人信息披露的很少,头像空白、朋友圈空白,朋友圈背景放着一幅黑白油画,漆黑的天色、水体,雪山是唯一的亮色。
沈徽林编辑讯息:“衣服什么时候给你送过去呢?”
看了一遍没问题,点击发送。
从教学楼出来,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沈徽林点开。
聊天界面出现了第三条信息。
E:现在有时间吗?
现在?
沈徽林停顿了一下,回:有的。
过了一会儿,又一条消息。
E:学校东门,你现在可以出来。
下了台阶,沈徽林脚步停住。
她还没有拿回衣服,现在出去能给他什么?
输入好几次,沈徽林按掉手机,转了一个方向,去了学校东门。
东门离教学区有点儿距离,步行需要十分钟。
沈徽林思维很清晰,在想等会儿见到人之后,应该怎么告诉他,衣服还在店里。
她又有些混乱,为自已这样莽撞的前往。
从东门出去,正值下班高峰期,这个校区在市中心,路上来往的车辆很多。
沈徽林看着密集的车流,站着等了一会儿,很容易认出了驶近的那辆黑色宾利。
车子在路边停下,她走了过去,驾驶座的车窗降了下来。
这次没有司机,项明峥自已开的车。简约的烟灰色衬衫,表情寡淡。
沈徽林说:“衣服……可能要过几天才会给你。”
听到这话,项明峥没什么多余的反应,“嗯。”
项明峥看了她一眼,又收回视线,看着车前方,“吃饭了吗?”
突然的问题让沈徽林懵了一瞬,“……还没。”
他问:“一起?”
他按了一下中控,有车门解锁时轻微的响动。
像是料定了沈徽林不会拒绝。
沈徽林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轻柔的抓住。
回答没有那么迅速,过了三四秒,她说:“好。”
绕过车头,去往副驾驶的位置时,沈徽林看到了车前是有两个车牌,一个是正常的申市牌照,下面的牌照左右各有一个“粤和港”。
沈徽林以前见过这种车,那时候她问沈茂良,为什么车会有两个牌照。沈茂良告诉她,一类人是用来装。另一类人,非富即贵,身份不会普通。
在照片里都不愿意露脸的项明峥,显然不属于第一类。
这应该是项明峥的私车,坐进车里,属于他的气息无处不在。
挡风玻璃外是傍晚时分即将西沉的落日,项明峥起初没怎么说话,车子被堵住的时候,他侧头看了一眼沈徽林。
她侧脸安静柔和,淡妆,披着的头发柔顺的落在纤薄的肩膀,莫名显出几分好说话。
他带了几分散漫笑意,“你不问问,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