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吃得有些没意思,韩裕问什么,沈徽林都是礼貌又有距离感的简短回答。
韩裕问:“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像一个初代校园网红吗?”
沈徽林说:“······没有。”
韩裕说:“真挺像的。白白小小的鹅蛋脸,眼睛也很像,笑起来像是有碎钻。”
沈徽林又是礼貌笑笑,也不接话。
韩裕看着她的反应,“看来我说的你都不太感兴趣,你想知道什么,我们聊聊?”
沈徽林抬眸,安静几秒,问:“你和项明峥认识很久了吗?”
韩裕笑出声,“你们还没断啊。”
沈徽林淡定说:“没有。”
“好吧。”韩裕说:“我和他认识······二十四五年吧,他的事情我基本都知道,一定知无不言。”
看了一眼沈徽林,半真半假补充,“他感情的事情例外,我怕你知道后心碎。你想知道什么?”
沈徽林真没想从韩裕口中了解项明峥的事情。提起项明峥,也只是想结束韩裕时不时的撩骚行为。
沈徽林随意问:“他工作是不是一直挺忙的?”
觉得面前的人撩不动,韩裕说话正经了几分,“忙啊,怎么不忙?那种家庭出身的人,轻轻松松过一辈子的是少数,总要承担起责任,有点儿成就的。”
就比如项寻廉从政,家里人就一路铺上去了。项明峥从商,相对更加自由一点,但也只是相对,他父兄不便于出面维系的关系、生意场上的斡旋,都需要他去出面。
韩裕切着面前的牛排,往嘴里送了一口,虽然嘴上说着知无不言,但是没对沈徽林透露太多项明峥的事情。
“你别看我这样,他那样,就觉得他比我靠谱。”韩裕笑说:“也就是图个轻松好玩儿。”
他的话真假难辨,沈徽林说话也真真假假,“我知道。”
韩裕觉得她不知道,见过的人多了,真情还是假意他能辨别出来。
但是项明峥能得到面前的女生依赖喜欢的目光,韩裕还是会想,凭什么?项明峥不仅投胎厉害,命好像也好。
韩裕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看了沈徽林一眼,不动声色低头点开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嘀嘀”几声,电话接通了。
“吃饭了吗?”
那头声音有些冷淡,“什么事。”
沈徽林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见韩裕接着电话,带着几分不那么让人喜欢的笑。
“问候你一下。”韩裕看了一眼沈徽林,“我正在和你小女朋友吃饭,要不要给你带一份?”
安静了好一会儿。
项明峥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让她听一下电话。”
韩裕将倾身,将手机递了过去。
沈徽林接过。
项明峥清冷,“在和韩裕吃饭?”
沈徽林说:“我······”
听到她的声音,项明峥打断了她的话,声音低沉平稳:“在哪里吃的?我还没吃晚餐,来酒店的时候带一份。”
沈徽林说了餐厅地址,电话被挂断了。
韩裕起身拿回了手机,对上沈徽林的目光,无奈耸耸肩。
沈徽林再不清楚韩裕和项明峥的关系,也察觉到了韩裕的恶意。
韩裕招来服务员,说准备一份外带的。
沈徽林拿到餐点,起身去结账的时候,韩裕靠过去说:“也不知道这家餐厅外带好不好吃。”
从餐厅出来,天色已经暗了。
韩裕提议载她一程,沈徽林没有再和他有过多牵扯,说“不用了”,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了进去。
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下。沈徽林进了酒店,乘坐电梯上楼。
在房间门口站着,刚输入一个数字,又停住了,抬手敲了几下门。
酒店的隔音很好,听不到任何声响。
房门突兀的打开,沈徽林和门内的人视线相撞。
项明峥不似平常的装扮,穿着一件黑色的休闲装,瘦了一些,五官更立体。像是刚睡醒,神情淡漠冷倦。
低眸看着她,没说话,转身回了房间。
沈徽林跟着他进去。
将手里拎着的餐点放到桌子上。她一一打开餐盒的时候,项明峥就坐在一旁看。
沈徽林问:“这里有餐具吗?”
项明峥说:“不知道。”
沈徽林在房间看了一圈,走到项明峥身边,“好像没有。”
项明峥低头看着手机,“没有就算了。”
沈徽林说:“你没吃晚饭呀。”
项明峥视线移开了手机屏幕,抬眸,“先吃点儿别的。”
他坐在沙发里,沈徽林站在他面前。她分明比他要高,可沈徽林发现,项明峥的注视无关身体的位置,哪怕身体在低处,那双眼睛里透露出来的也总是高处的、淡然的掌控感。
出身再好的人,都会有求而不得的东西,然而项明峥像是没任何追求。大概从来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放低身段仰视,或以脆弱的姿态求取。
沈徽林低头看着他,没立即接话,转而问:“你是不是还在倒时差?”
“嗯。”项明峥抬手放到她的后腰处,“还没倒过来,有点儿累。”
将人往前揽了一下,他说:“你自已来?”
沈徽林往前走了半步,屈起一条腿跪上沙发,俯身伸出手臂。抱了一下他。
这是一个用了点力量的,又莫名纯情的拥抱。
微凉的手臂扫过他的下巴、颈侧,另一条腿也跪上了沙发。抱了两三秒之后,她起身,隔着很近很近的距离看项明峥。
掌心碰触到的是他的短发,她低头,轻轻的亲了一下他的鼻梁、侧脸。
项明峥揽着她的力道没松,身体往后靠了下,任由她随意发挥。
蜻蜓点水一样的吻落到了唇角,沈徽林发现项明峥一直没有闭眼睛,眸色漆黑。
她实在像一个没复习好就坐进考场的学生,因为边想边作答,书写都不流畅。停一会儿亲一会儿。
沈徽林坐起一些,没有再亲了,拉开了距离。
在她再次停顿的时候,从项明峥的脸上看出几分浅薄的笑意。
察觉到自已被嘲笑了,沈徽林默不作声,细白的手盖住了他的眼睛,用力咬了一下他的下唇。
接下来的尝试也不太顺利,于是项明峥反悔了。
沈徽林断断续续帮他回忆,“不是说······让我自已来吗?”
项明峥的手按在她的后颈处,将人按回了枕褥间。
为了自身的安全考虑,结束一次之后,项明峥才将人带到身上。
那个晚上什么事情都一波三折。
从客厅的沙发到卧房,沈徽林从床里坐起来,柔软的被子滑落了一些,她身下的裙子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身上衬衫的扣子也没扣几颗。
上班时简洁干练的衣着,现在只剩下旖旎。
项明峥已经洗完了澡,擦着头发俯身去拿,抬头见沈徽林抱着被子很柔和的看着自已,挑挑嘴角问:“需要抱你去?”
刚才做的再亲密,项明峥也没有共洗鸳鸯浴的雅趣。
沈徽林摇头,说:“你要不要吃饭?”
项明峥打开了电脑,说:“有会。”
沈徽林放轻动作掀开被子下了床,去浴室洗完澡出来,项明峥还坐在那里开会。
他最近一段时间像是真的很忙,一个跨国会议开了一个多小时,等会议结束,晚上带来的那份餐食已经不能吃。
沈徽林陪着他去外面吃饭,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餐厅人不太多,那一层就他们两个人。
项明峥动作不紧不慢,一直没怎么说话,用餐快结束,他问:“真的不吃?”
沈徽林摇头。
项明峥放下了餐具,“差点忘记了,你吃过了。”
“怎么想的,”他掀起眼皮看她,“是我们太久没见面了?”
从见面到现在,他一直没有提起她和韩裕一起吃饭的事情,这会儿像是突然想到了。
沈徽林反应了一会儿,才勉强理顺他话里的逻辑。
太久没见面了,所以去找别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