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徽林抬眸看他,一双杏眼里全是清明,没否认。
阮澈愣了几秒,竖起了大拇指,“厉害。”
也不知这句“厉害”,是称赞她偏向虎山行的气魄,还是意外她拿下了项明峥。
可能是相处得久了,会被项明峥身上什么都不在乎的气息传染,沈徽林看着阮澈一脸复杂的表情,说:“就先这样。”
在项明峥身上,沈徽林深切的体会到了无可奈何。
阮澈忍不住泼冷水,“饮鸩止渴就你这样,我跟你说,项明峥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前一秒捧着你,后一秒也能把你摔泥里,他······”
沈徽林抬手指了一下他的身后,阮澈回头,项明峥站在门边神情散漫,“我怎么了?”
阮澈将话收了回去,拿着杯子喝了一口水。
项明峥走了进来,抬手示意站了位置的人起来,坐了回去,对阮澈说:“你爸妈叫你回家一趟。”
“不去。”
项明峥不强迫,“随你。”
“哥,你是不是要回北京?”阮澈说:“回去的时候能不能把阮霖带回去?”
项明峥看都没看他,声音冷淡:“不能。”
阮澈说:“总不能让我带着小屁孩去读书吧。”
项明峥掀眸,“你先把阮霖送回家,从北京走。”
阮澈不情不愿的点了一下头,饭没有吃完,就提前走了。
吃完了饭,项明峥带着沈徽林回去。
那天去公寓时她生着病,什么东西都没带,车子又绕回静安取她的东西。
项明峥侧身去开车门,沈徽林拉住了他的胳膊,说她自己去拿就好。
项明峥看她细瘦的手腕,发了一场烧,年前养的一点肉又没了,“拿得动?”
“拿得动。”沈徽林说着,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项明峥坐在车里,透过夜色看她走远。
他送她来过这里几次,上楼的次数却屈指可数。她很懂事,可不能一直要求她懂事。
躁郁感被夜风吹散了,愿望也好、拿捏也罢,虽然恋人一词,他践行的一直挺失败。那就谈一段,反正现在也不想放手。
他靠在车边,一支烟快燃到尽头时,沈徽林回来了。
他下车的行为显然很没有必要,她手里只提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包,看起来确实不重。
重新坐回车里时,项明峥问:“你那个大行李箱呢?”
之前两人一起出行,那个淡黄色的行李箱没少被项明峥取笑过,沈徽林就告诉他,那个是百宝箱,衣服、化妆品,乃至水杯,都能放到里面。
她这人有点挑,认床也认物品,每次出行都像是要把家一起带着。
“东西不多,用不到那个。”沈徽林说:“拿过去,再搬走会很麻烦。”
项明峥想起,她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去美国。
项明峥话一直不多,沈徽林不主动找话题的时候,车内有些沉默。
到了公寓,搭乘电梯上楼,项明峥看了一眼她手里的包,问她有没有带睡衣。
沈徽林说没有,仰头看着他:“忘了。我这几天穿什么睡的?”
项明峥说:“我的。”
沈徽林笑笑说,那继续穿你的吧。
项明峥建议:“我给你买。”
“不要。”沈徽林低头和姜琦微信聊天,“你会乱买。”
项明峥眼角带了一些笑,微微俯身,说:“好看不就行了。”
电梯门打开,沈徽林以极亲昵的姿态被项明峥揽着腰,看到蹲在门口的小孩儿时,她站直了几分。
“你们可算回来了。”阮霖站了起来,一张嫩脸表情丰富,“我等了好久。”
沈徽林看着小孩儿,才算明白阮澈为什么那么早离开餐厅。
项明峥问:“你哥呢?”
阮霖耸耸肩,“把我送到这里就走了,说让你带我回北京。”
项明峥走过去,将小孩儿带进屋内。
打阮澈电话已经是关机状态。
项明峥看了一眼黏在沈徽林身边问东问西的小孩儿,抬手指了下,“去洗澡睡觉。”
阮霖挺听话,从沙发上爬了起来去浴室,沈徽林跟了过去。
阮霖坐在一个小凳子上,“我的小孩儿沐浴露没带欸,林林,等会儿可以用一下你的吗。”
沈徽林说:“好啊。”
阮霖很开心,“你身上香香的,我洗完是不是也会很香?”
沈徽林点头。
阮霖举起手臂脱衣服,又喊:“林林,快帮帮忙。”
沈徽林抬手将他的上衣剥干净,阮霖艰难拽被阮澈不小心系成死结的裤子,他动手帮忙解。
项明峥站在一旁看,他是真不喜欢小孩儿,也不帮忙。
靠在浴室门口看他们手忙脚乱好一会儿,抬步走了进来,看着阮霖说:“让女生帮你洗澡,男女有别,懂不懂?”
“我可是小孩子。”
项明峥说:“五岁了。”
“才没有。”阮霖认真纠正,“四岁十个月。”
那晚项明峥难得亲和,将沈徽林请出了浴室,屈尊纡贵帮阮霖洗了澡。
他手法应该足够生疏,洗小孩儿像洗小狗,沈徽林坐在客厅偶尔能听到阮霖大叫。
沈徽林回卧室洗漱完躺进被子里,项明峥还没有进来。
她快睡着的时候,床的另一侧下陷,熟悉的气息近了。
他的鼻尖靠在沈徽林的后颈,手捏住了她睡衣的下摆。
沈徽林转了个身,揽住他说:“别靠这么近,男女有别。”
昏暗的环境中,项明峥很轻的笑了下,像是犬科动物在细嗅,声音沉哑,“我试试差别在哪儿。”
不过片刻,两人便纠缠在一起,气息缠绕。
投入之时,他的吻也似乎有了缠绵味道。
在身体被转过去时,沈徽林扭头看他,说想要抱一下。
项明峥将人抱了回来,揽进怀里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