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要是结婚那女生会愿意继续跟你(1 / 2)

凡事都会被遗忘,哪怕记忆,也会被扭曲、篡改。趋利避害是本能,从过往的时光中抽离,大多数时候人们会忘记复杂、纠缠的那一部分,提取出纯粹的好,或纯粹的坏。剥离太难,仿佛只有简单爱恨好坏,才能继续走下去。

然而,沈徽林也不能否认,2017年的后半年,她和项明峥其实是有一段好时光的。

哥大交换结束,沈徽林在曼哈顿待了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什么事做,就跟着项明峥荒废度日。

九月四日是她的生日,姜琦打电话庆生,项明峥听到了。

当天晚上躺在床上,他问她想要什么。

沈徽林想了半晌。做生意的人十有八九都比较迷信,每逢重要时节,沈茂良总带着一家人去寺庙拜佛小住。

殿内梵音袅袅,香烟缭绕。沈徽林是那种,伏跪在佛像前,想不出什么愿望的人。

新年时候,她的愿望是谈一段恋爱。此刻竟也想不出别的愿望。或许有,只是知道,说出来也无法实现。

过了好一会儿,她说:“你陪我吃饭吧。”

项明峥不由说:“你怎么这么······”

“好哄”两个字到底是没说出口。

迟了一天的生日,项明峥带着她去吃饭,吃的是一家本地餐厅。他们坐在外面的露台,头顶的灯光像是漫天繁星,不远处的护城河静影碧波,缓缓流淌。

项明峥送她的生日礼物有点儿奇特。一块儿色泽黑色的、浓度很高的玉石。

其实不像玉石,更像是石头,触手生温。

项明峥声音平淡,告诉她这可以调节经期。

沈徽林半信半疑,一直戴在身上。出国待产那段时间,她才从别人的口中知道,这是陨石,八六年科研队在西藏发现的。

他的感情看着总不长久,陪伴更是短暂,可他总爱送她一些久远而坚固的东西。

那处老式公寓残留着昔日的痕迹。

沈徽林一向善于观察,但能够自己想到的事情,从不会多问。她两次开口询问,都和项明峥有关。

一次是问他,为什么选择哥大在哥大读书。

阮澈曾经告诉沈徽林,项明峥中学时期成绩很好。

沈徽林原本不太信,她自己就是学霸,身边一圈人也都是学习能力很强的人,深谙成绩好的人都有共同的特点,要么勤勉专注,要么天赋异禀。

项明峥和勤勉专注不沾边。沈徽林总记得在学校会议时见到他的场景,一两个小时的会议,他基本没听。平时处理工作,看两行文件就表现的疲累,要抱着她亲一会儿,说是放松。

天赋异禀,暂时还没看出来。

所以得知他之前读的也是哥大,沈徽林问他,为什么会选择在这里读书?

她问这话的时候,项明峥正坐在沙发里,面前桌上的电脑开着,显示股票页面。从华耀离职,这是他消遣的新手段。

他回答的很简单,“你不觉得这处公寓很特别?”

沈徽林点头。

他告诉她,这之前是一位作家的故居,他觉得有意思,就买下来了。选择哥大,只是因为它恰好在公寓附近。

听到他的话,沈徽林安静了好半晌,又觉得这很项明峥。任何事情都轻拿轻放,随性而为。

他应该在这里住过很多年,但不是一个爱记录的人,整栋房子,个人气息强烈的东西只有两张合照。

一张是他高中毕业的时候,十六七岁就很帅,平平无奇的校服下身形笔挺,身边站着他的父母。他现在不爱笑,照片里的男生笑起来带着几分邪气的好看。

另外一张应该也是很多年前拍的。一群年轻人笑的肆意,他们的身后是跑车和曼哈顿繁华的夜景。项明峥站在左侧,脸上的表情寡淡,清醒沉溺于纸醉金迷之间。

沈徽林指了其中的一个人,说很眼熟。

项明峥说,那人车祸去世了,新闻报道过。

沈徽林目光多停顿了一会儿,明白这张照片为何还留在这里。他很少说自己的事情,过去的很少说,现在的也很少说。好像没什么值得铭记回忆。

这双眼睛也漠然,永远失去的人,大概才会被他刻意记住那么一段时间。

开学之后,陈章发信息询问学习安排,沈徽林返程,又回了一趟学校。

项明峥陪着她一起去的申市。

陈章想让沈徽林待在学校,帮江闵一起做项目。可沈徽林没打算读博,那些研究对她的以后没太大帮助。

待在申市的两天,沈徽林一直有点儿摇摆不定。

在她纠结的时候,项明峥提了一句,“去北京。”

她知道他要回北京,待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他接家里打来的电话,言语间都在透露以后会常住那边。

沈徽林蜷坐在沙发里,抬眸看着项明峥,思忖片刻说:“好呀。”

她没告诉项明峥,她有点儿适应不了北方的气候。当初她想报考北京的大学,但是高考结束和姜琦去那边玩儿,她总流鼻血。

项明峥抬了一下胳膊,沈徽林挪到他怀里。他身上冷冽又沉稳,很淡的烟草味并不让人反感,反而有点儿好闻。

电脑屏幕里,股票走势下跌。沈徽林搂了一下他的脖子,手指捏着他的衬衫扣子玩儿,“赔了呀。”

她刻意卖乖,“这个太不稳定了,我去北京,赚钱养你。”

项明峥很低的笑了下。

抬眸将人揽到身上,作弄似的一下下亲她的脸、鼻尖、耳朵。

温热的掌心在腰部揉搓,又逐渐往上,“真的?”

沈徽林轻喘着说,“真的。你又不难养,吃得也不是很多,要求也不多。”

不一会儿,她就说不出话。

他神情散漫淡定,行为却强势。

去北京之前,沈徽林想法很乐观。

想着毕竟不是几年前,她的承受能力应该强了很多。过去一年时间,她去西宁调研,在干燥的纽约待了几个月,都没什么事情。

适应北京的气候,应该也没那么困难。

事实证明她高估自己了。

项明峥在北京的住宅要比申市低调很多。

一栋不算新的建筑隐匿在繁华都市里,他住一楼,从南侧客厅的窗户看出去,能见到一段暗红的城墙。

不同于南方城市的活泼俏丽,北京自带一种古朴端方。

沈徽林很喜欢这所城市,实习没有入职的那几天,项明峥不在,她一个人待得无聊,逛完了周边大大小小的景点。

十月中旬,炎热依旧不散。到了晚上,气温会降,丝丝缕缕的风吹过前院。

二楼的住户是个退休老干部,闲暇时间养了很多花草。靠窗的几株月季开得稠丽,沈徽林打开窗户坐在靠窗的软椅里赶稿。

项明峥回来的时候,经常看到她垂着头时安静专注的模样,他有时会陪她在客厅坐一会儿。

手背忽然多了几滴液体,沈徽林顿了一下,发现自己又流鼻血了,慌忙往洗手间跑。

项明峥随即起身跟了进去,握着她的后颈让她仰头,打开水龙头,手掌沾了冷水之后覆盖住她的额头。

冰凉感从额头席卷全身,过了好一会儿,血流才止住了。

项明峥没立即离开,“几次了?”

沈徽林说:“两次。”

她声音很轻,带着浓重的鼻音,莫名有些可怜,“天气太干了,一直没下雨,过段时间就好了。”

项明峥蹙眉,低头看着她带着水渍的脸,手掌下移放到白皙的侧脸,“去医院看看。”

他眼底隐隐有担忧,沈徽林点头。

第二天项明峥带着她去了医院,没查出具体病症,只拿回了一堆药。

没过几天,他又一时兴起,带着她去看老中医。

那段时间,沈徽林泡在几乎泡在药罐子里,看见碗里的药就想跑。

项明峥就奇了怪了,一个二十多岁的人,竟然怕喝药怕成那个样子。为了避免她喝药偷懒,他每天晚上都监督他喝。

沈徽林皱着脸,难得说出一句:“项明峥,你好烦啊。”

项明峥不为所动,身高腿长坐在床边的沙发里,看过来的目光冷峻又充满压迫。

沈徽林偶尔也娇纵,乖乖喝了,趁他不注意,跳下床去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