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风暴(2 / 2)

天配良缘之商君 浅绿 9038 字 2024-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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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尤微微皱眉,小卿的脸为何莫名地红了起来,他对商君,莫不是——

这孩子怎么……

“哎。”轻叹一声,老尤摆摆手,说道,“算了,走吧,你们回船尾把好船舵,船还在风暴中心,一切要小心。这里,就交给小卿吧。”出门前,老尤若有所思地看了萧纵卿一眼,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退了出去。

船舱里又只剩下萧纵卿和商君,萧纵卿的手几次放在商君衣领上,又放了下来,商君是女子,他这样解他的衣服,岂不是坏了他的名节?管不了那么多了,救人要紧,若是商君介意,那他娶他好了,反正他也喜欢商君。

一番自我说服之后,萧纵卿屏住呼吸,轻轻地解开了商君的外衣,衣服湿湿地贴在身上,想要解下来不容易。萧纵卿将他揽在怀里,不敢乱摸,先小心翼翼地脱下外袍,接下来是缠在胸前的束布,这就更难了。萧纵卿的额头布满了细汗,他深呼吸了几下,才将手伸向商君胸前的束布,可是找了半天,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这也缠得太紧了吧?

商君恍惚间,觉得有人在扯自己的衣服,努力地睁开眼,就看见萧纵卿的手在他胸前拉扯着,惊得他赶忙叫道:“你干什么?”

虚弱的身体,让他的呵斥显得软弱无力,萧纵卿看向商君,见他醒了过来,开心地笑道:“商君,你醒了?”想想现在暧昧的姿势,萧纵卿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他赶紧收回手,解释道:“你不要误会,我是想帮你把湿衣服脱下来而已。”

商君艰难地坐起身子,往后退到床里面,回道:“不行。”

“你这样会生病的,不要倔犟了。”萧纵卿又想上前,商君抓起旁边的被子抱在胸前,大叫道:“我说不行!”

萧纵卿一愣,抓抓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知道你是女子,不方便让我给你宽衣,但是你的湿衣服不脱下来不行,你让我帮你好吗?我保证不乱看不乱摸。”说到后面,还举起两只手指头做起誓状。

商君大惊,低吼道:“你胡说什么?”他怎么会知道他是女子,难道他刚才——

萧纵卿低声说道:“我没有胡说,来的时候看你吐了一身,我帮你收拾时无意中就发现了。”

他说完,商君的脸色越发灰暗,原来就惨白的脸,现在更是吓人。不能让商君再这样僵持下去了,要是真的引起热病可怎么办,萧纵卿坐在床沿,认真地说道:“商君,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隐瞒你的身份,我也不想管,但是你的命我一定要管,如果你不让我帮你,我只好不顾你的意愿了。”

三儿的性格他很清楚,他说到做到,商君赶紧说道:“等等,我自己可以。”

萧纵卿怀疑地看着他。商君轻轻点头。

背过身去,萧纵卿闷闷地说道:“你自己来,要是不行,你叫我。”

商君看着萧纵卿僵直的背影,不禁哭笑不得,他要怎么当着一个男子的面,不,即使是背宽衣解带?商君低叹道:“三儿,你能不能出去?”

“不行,要是你晕倒了怎么办?如果你不放心,我再蒙上眼睛。”说完他真的拿起旁边的布巾将自己的眼睛蒙上。

“我——”商君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罢了,他小心地解开胸前的束布,缠绕了太多层,光是解开它就耗费了商君全部的力气。好不容易将身上的湿衣服全部脱下,商君才发现,他没有干的衣服可以换,无奈之下,他只能把两床被子裹在身上。

眼睛被蒙上,耳朵就会特别敏锐,身后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的声音,还有商君轻浅的呼吸声,都让萧纵卿紧张得心跳加速。

好久之后,萧纵卿低声问道:“好了吗?”

商君低头看看自己,回道:“好了。”应该算好了吧。

解开布巾,萧纵卿转过头来一愣,他这是干吗?身上堆满了被子,只露出一个头。但是看向旁边放着的湿衣服,萧纵卿明白过来了。这么说,被子下面,商君什么也没穿了?即使商君现在包得严严实实,萧纵卿还是没来由地一阵燥热。他们这么对看不太好吧。

“我——”别开视线,萧纵卿转过身,有些手足无措地说道,“我,我去拿火炉。”

萧纵卿走到门边又走回来,在衣柜里帮商君找了一套衣服放在床边,才又急急地走出去。

“三儿。”萧纵卿停下脚步,却还是没回头。商君想了想,低声问道,“我是女子的事,你还和谁说过?”

萧纵卿背后一僵,他有些赌气,冷淡地回道:“你放心吧,你的事我一个字也不会和别人说。”

嘭的一声,门关上了,商君抚着自己的头,好疼。他没有想过三儿会知道他是女子的事情,这件事,他对谁也不想说,只想自己努力变强,然后为爹娘报仇,他甚至害怕别人知道他是女子的事实,他承认,他现在脑子里一团糨糊。

抓过衣服胡乱地穿上,商君还是把自己包裹得好好的,因为他觉得从头到脚他都冷,没有一处不痛,却又怎么也睡不着。

一会儿之后,萧纵卿在门外低声问道:“我能进来吗?”

“可以。”

门被轻轻推开,商君不得不佩服萧纵卿,在这么晃的船上,硬是端进来一个火盆,火盆里还放着一碗姜汤。

把火盆放下,萧纵卿用布包住碗,把姜汤递到商君手里,闷闷地说道:“喝点姜汤,好好休息。”

商君接过,一股暖流从手中直达心底。

背对着商君,萧纵卿坐在火炉前,一句话也不说地帮他烘烤湿透的衣服,自己一身湿漉漉的却不管。商君看着他冷硬的背影,低叹一声,说道:“三儿,谢谢你。你在生气?”他应该生气的,是他先女扮男装骗他,现在还怀疑他。

萧纵卿转过身,气恼地回道:“对,我在生气,气你不肯告诉我你是女子,气你明明是女子,却比男子更要强,气你不懂得照顾自己,气你不相信我。”而他最气的,是他自己,他竟然不能保护他不受伤害!

“对不起。”除了说这个,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低下头,商君黯然地说道,“我假扮男子,有我的苦衷。这里边关系到我的家仇,所以我才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就算再辛苦,再难熬,付出再多,我也会坚持下去。”

隐忍的坚持在那沙哑的嗓音里缓缓流淌,这样的商君,让萧纵卿心疼,他放下手中的衣服,说道:“你这么辛苦,让我帮你吧。”他想为他承担,想让幸福的笑容出现在他脸上,商君笑起来,一定很美。

商君坚定地摇摇头。

“为什么?”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想连累任何人。”他要靠自己的力量,完成他的使命。

“我不怕你连累。”他要他说多少次?

商君苦叹道:“我怕!”他真的怕,他怕拖累他,怕有人因为他而卷进那场杀戮,怕再看见血溅黄沙的凄厉景象,那是夜夜纠缠他的噩梦。

“你!”萧纵卿大怒,站起身,吼道,“你就是不相信我能照顾你,帮你,对不对?”

三儿那倔脾气又来了,商君无奈地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在你心中,我就是个任性的孩子,你从来就没有把我当一个男人看待,对不对?”说着,萧纵卿居然爬上床,瞪着商君的眼睛里,有怒火,也有不甘,甚至是委屈。

“三儿,你……”商君被这样的萧纵卿吓到了。

萧纵卿怔怔地盯着商君,一咬牙,大声地说道:“我喜欢你,我想照顾你,想保护你,想——想娶你!”

其实,说出来这句话,也没有这么难嘛。萧纵卿觉得一身轻松,他早就应该说了。

他轻松了,商君却惊呆了。娶他?商君拍拍脑袋,他不会是掉下海撞到头,摔傻了吧?这时候,他倒是真的希望自己是摔傻了,但是萧纵卿无比认真的眼神告诉他,他说的,是真的。

冷静,冷静,暗暗调息之后,商君小心地往后挪了挪,温和地劝道:“三儿,我知道你喜欢我,但那是因为你娘亲走得早,一直都是哥哥在照顾你,所以你对我的喜欢,其实,就像对姐姐一样,等你再长大一些,你会发现,有很多好姑娘——”

“够了!”抓住商君的肩膀,萧纵卿逼近,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说,我喜欢你。男人喜欢女人那种喜欢。”他还是以为他是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吗?他要他知道,他,就是非他不可。非商君不可!

萧纵卿的脸几乎贴在他脸上,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痒痒的。放大的俊颜让商君有些呼吸困难,而他热烈而坚定的眼神,竟让他莫名地有些心慌,此刻的他,不再是那个阳光下痞痞笑着的男孩了,他现在是一个男人。商君背靠着墙,咽了咽口水,低声说道:“三儿,你听我说——”

他就是听太多了,他现在不想再听。真应该堵上这喋喋不休的唇,而他,也真的做了,用他的唇。

“嗯……”萧纵卿的脸忽然在他眼前放大,他只觉得一股温热的气息袭向他,唇上一热,一种不可言喻的酥麻自唇间传到心里……

啪!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商君一巴掌狠狠地拍在萧纵卿脸上,用手背使劲地擦着嘴唇,以此来掩饰他呼吸急促的窘态,三儿居然吻他。怎么会这样!他一直都把他当成弟弟一样对待,嘴上温热的气息还在,商君却觉得自己仿佛身在冰窖里。

脸上火辣辣的,一个暗红的五指印赫然留在萧纵卿的右颊上,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痛一般,怔怔地看着商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肯定自己想要什么。”

“萧纵卿!”商君气结。

“我说过,我喜欢你,不是什么该死的姐弟之情,我不会吻自己的姐姐。”他喜欢他,或者说,他爱上他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知道,但是在这一刻,他无比坚定。

商君本来就疼的头,现在就像要炸开一样。冷静,他一定要冷静,不能被三儿影响。商君扶着前额,深深地呼吸,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缓慢地回道:“好,我不管你喜欢我,是亲人间的依赖,还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总之我不会和你谈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你想要娶妻生子,就该去找个和你门当户对的姑娘,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他们,根本不可能。

“为什么?”萧纵卿不明白,他们俩不就是门当户对吗?轻轻蹙眉,萧纵卿问道,“你不喜欢我?”

商君在心里暗暗叫苦,不知道怎么解释,他只好如实说道:“不是针对你,我活着的意义,是去完成我的使命,现在我没有心思,也没有资格谈情说爱。”一个背负着血海深仇的人,拿什么去爱?

“我可以帮你完成你的心愿,我可以陪着你,保护你。”商君会女扮男装,这里边一定有缘由,萧纵卿早就猜到他是一个有秘密和故事的人,这不影响他喜欢他!

要怎么说他才会明白呢?商君摇摇头,叹道:“你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我不想你牵扯其中。”

又是不想,他为什么老是要推开他呢?萧纵卿终于气恼地大叫起来,“说来说去,你就是不要我帮你,就是把我当成外人。或者,在你心中,我根本就是一个孩子,你不相信我能帮你,保护你!对不对?”

“三儿!”商君头痛欲裂,身上一阵冷一阵热,还要面对萧纵卿泼皮无赖一般的叫嚣,他火了,忍不住吼道,“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任性,倔犟,自以为是,你不是孩子是什么?你说你要帮我,要保护我,凭什么帮我,凭你是萧家的三少爷?凭你莽撞行事的性子,还是凭你天下无双的倔脾气?”

“我要做的事不是闹着玩,它有可能会让你还有你们萧家家破人亡,万劫不复。你什么都不知道,却只会叫嚣生气,你让我怎么把你当成一个大人来看待?”即使是骂这么几句,商君就已经低喘不已,靠着墙壁,额头布满了细细密密的薄汗,喉咙里像是要冒火一样,每说一句话,都是一种煎熬。商君想到萧纵卿待会儿还不知道要怎么闹腾,心里一阵无力。

只是久久,商君都没有等到萧纵卿的怒吼,他缓缓抬起头,只见他木然地盯着那盆火,浑身上下充满了恼怒又冷然的气息。商君从他的侧脸看去,在他牙根紧咬的脸颊上,一道道冷硬的线条显示着他正在克制着自己的脾气。

船舱里,安静得只听见外面海浪狂风拍打着船舱,还有木炭吱吱燃烧的声音,商君暗暗自责,是不是他说得太过严厉了,三儿不过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而且他对他,真的是尽心尽力了,他,不该这么说他。

刚想开口道歉,萧纵卿平静微低的声音缓缓传来,“你的心里,只有你的心愿、你的使命是不是?”

商君一怔,如实回道:“是。”灭门之恨,他一刻也不敢忘记。

如果完成了心愿,你就会像其他女子一样简单而快乐地生活,相夫教子?是不是?

“三儿?”商君看着他平静得有些古怪的样子,不免有些担心。

抬起头,一双墨黑的眼不容他躲闪地继续问道:“是不是?”

是不是?商君问自己,报了家仇,他也没有什么好牵挂的了,应该就能过平静的日子了吧,如果,他还有命在的话。商君心里暗暗自嘲,淡然回道:“或许是吧。”

就在商君以为他还要说什么的时候,萧纵卿漠然起身,竟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船舱。

“三儿!”

商君轻唤,回答他的,是一抹冷硬的背影。

他是怎么了?

几个时辰之后,船有惊无险地穿过了这场大风暴,而商君却是彻彻底底地病了,晕船加上伤风,让他十几天都不得不待在船舱里。自从那日之后,三儿就搬到老尤的房间去了,每天只有送药的时候能见到他,而他也总是默默地等他喝完,拿着空碗就走,再也不愿和他多说一句话。商君的心有些痛,他知道他伤了他,可是不这样又能怎样呢?比起将他卷入这场血战里,他,宁愿他恨他。

船终于驶入了东隅港湾,商君走出船舱,站在甲板上,看着湛蓝的天空,忽然有些怅然,眼光不自觉地在港湾里搜寻了一遍,没有看见几个月前那个绝美的男子,商君失笑,他是渴望再见他一面吗?果然人对美好的事情总是记忆深刻。

商君回过头,就见萧纵卿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默默地看着他。商君走上前去,主动笑道:“三儿。”

“我,回苍月了。”这是他这么多天来和他说的第一句话,商君心里有些酸楚,毕竟,他真的把他当朋友甚至亲人一般对待,如今却只能是道别了吗?

即使心中酸涩,商君还是微微笑道:“路上小心。”

萧纵卿轻轻点头,转过身离去。商君微微仰头,看向无边的云海,竟是不愿看那冷傲的背影就此消失在眼前。

“商君。”

当他以为萧纵卿已经走远的时候,他微低的声音再次响起。商君向下看去,三儿就站在石阶上看着他,仿佛看了很久。第一次,他在三儿的眼睛里,看到了淡淡的薄雾,在穷凶极恶的贼窝里,他没有看到,在疫病危重的床前,他没有看到,但是今天他却看见了,那是心伤的痕迹吗?商君有些不知所措。

萧纵卿看着船头迎风而立的商君,他知道自己现在不配和他站在一起,他问他凭什么帮他,他答不出来。萧纵卿轻轻张口,低低地说道:“总有一日,我会让你知道,只有我,萧纵卿,才能帮你实现心愿,保护你不受伤害,照顾你一生一世。”

他不在乎商君能不能听见,因为这,是他许给自己的誓言。

最后看他一眼,萧纵卿再也没有回头地离开了港口。

“三儿!”三儿说什么,商君听不清楚,但是那坚毅决然的眼神他认得,那是三儿必做一件事时的眼神,只是这一次比平时更为锐利,他要做什么?商君莫名地有些心慌起来。

“怎么,纵卿又和你闹脾气了?”

清朗的低笑声在身后响起,商君回头一看,惊道:“毕弦?你怎么会在这儿?”

耸耸肩,毕弦笑道:“你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今天是货物回港的日子,我自然是来验属于我的那一半货物。”

商君摇摇头,叹道:“果然是商人本色。”

和毕弦说话的时候,三儿的身影早就消失在了港湾里,商君黯然地收回视线,罢了,三儿的事情,几时轮到他来管,不在他面前出现,或许是最好的办法。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看向毕弦,商君低笑道:“有没有兴趣谈另一单生意?”

毕弦温和地笑道:“说说看。”

“我已经决定,每年往返海域四次,梦大人那里也已经打点好了,每一趟船货我都可以与你对半分。”

毕弦扬扬眉毛,笑道:“条件?”这世上获得任何东西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商君也不拐弯抹角,回道:“我要苍月朝野上下、宫禁内外的大小消息。还有,先皇驾崩时关于凤凰灵柩和玄石的消息。”

看向商君,毕弦心里自有计较,商君似乎对苍月朝廷的事情特别上心,其实这也没什么,他卖消息,他买消息,不过是一场交易。只是那凤凰灵柩他确实听过,因为有人出高价买,可惜查了半天却都是些有头没尾的消息,只隐隐知道关系到皇族即位之事,他不愿惹麻烦便作罢了,今天商君再次提起,难道他与皇族有关?

一番斟酌之后,毕弦回道:“前一个要求我可以答应你,每月向你通报一次苍月的消息,至于后一个,先皇驾崩二十余年,那么久的事情我无能为力。”

连查都没查,就知道无能为力?拒绝得太快了,只有一种解释,就是他一定知道什么。背靠着桅杆,商君忽然低低地笑道:“兰姑娘真是温柔可人的好姑娘,人长得漂亮,心地也好,我都有些动心了。”

“你——”毕弦瞪着商君,按行程算,他只去了六日,就能看出他与兰伊之间的情愫吗?他必是认准了他知道凤凰灵柩之事,不然何苦拿兰伊出来说呢!

毕弦轻叹道:“真是什么事也瞒不过你。”这人当真有如此好的眼力,他算是服了。

商君依旧笑着,故作苦恼地说道:“兰姑娘托我带一封信给一个人,我这人就是粗心大意,一时不知放在哪里了!真是糟糕。”他就不信,毕弦不答应。

果然——

“给我半年的时间,我会给你答复。”

商君掏出袖口的信封递给毕弦,一向沉稳的他,竟是立刻抢了过去,手微颤着缓缓打开。

商君背过身去,不去打扰毕弦。正午了,初冬的日头依旧照得人眼睛生疼,港口的海风并不寒冷,吹得人很舒服,商君轻轻闭上眼,任海风将他束起的发丝吹乱。

这样牵肠挂肚,欲罢不能,不放手会痛,放手更痛的,可就是爱情?他还是不懂,三儿,是否真的懂呢?希望不是吧,懂了,也就开始痛了。

虽已是初冬,竹林里依旧绿意盎然,一汪清潭上,几缕竹叶悄悄飘落,辗转于波纹之间。夜深了,明月悄悄爬上湖中小楼,柔和的月光洒在寂静的小院里,只有风沙沙地吹过竹林。一片宁静。

一青衣女子半靠在紫貂皮裘铺垫的躺椅上,未绾的青丝长及脚踝,披散在身侧,旁边放着几盏烛火,清茶相伴,女子随意地翻看着手中的书卷。

忽然,屋外湖面上,一黑一白两个身影纠缠着打了起来。两人武功均不弱,一时难分胜负,在平静的水面上,竟也过了好几招,两人似乎未能尽兴,一跃而起,从湖面一路打到竹林之上。

放下书,走出竹屋,借着月光,女子微微眯起眼,好久才算看清那与炎雨纠缠在一起的白衣人是谁。

“炎雨,住手。”清润的嗓音,成功地阻止了两人的对决,炎雨戒备地盯着白衣人,此人的武功极高,他已是用尽功力,也不过和他战成平手。白衣男子也是一脸欣赏地看着他,这么多年,能与他在水面上过这么多招的,也唯有他而已,此人内功修为必定很高。

这人永远俊得让你不能忽视,不管是烈日下还是朗月中,他都那样光芒四射。慕容舒清轻笑着走过去,站在白衣胜雪、面带微笑的男子面前,淡淡地笑道:“好久不见,商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