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鉴清心下明了,荣砚行这是有话要同她讲。
果不其然,便听荣砚行开口问道:“沈小姐所指,可是温家与屠家?如今这两家的丑闻,在新江城可谓是家喻户晓,就连三岁孩童都有所耳闻,这应当是沈小姐的‘杰作’吧?”
沈鉴清正暗自思忖该如何作答,又听得荣砚行冷冷说道:“沈小姐的报复手段,可真是够狠辣的。不仅毁了屠小姐的名节,还顺带摆脱了温少爷的纠缠,这被拿捏得死死的,分明是屠、温两家啊。”
沈鉴清抬眸时望进一双冷锐如鹰隼般的黑眸,放于膝盖上的双手下意识地蜷缩了下:“屠小姐,”想她本欲诉说屠小姐两次加害于她的事,可第一次是彭志勇揽下了罪名,于是改口道,“派人绑架我。若不是当时司令府的下人替了我,此刻身败名裂的便是沈家,而我,也早已无颜苟活于世。”
荣砚行冷笑一声,不作声。
荣砚行眼中的讥讽让沈鉴清心里有些难受,她对他有先代入的感谢之情:“屠小姐害我的证据还是我自己找的,这事我报了案,还有两位警员可以做证。可最终呢,警察连屠家的门都没能进去。我想,司令府也不会为我这个小女子做主吧。”
荣砚行凝视着她:“你想说世道不公,所以你就可以去害人?”
“我没有害人!仙乐门的事是屠小姐自己一手策划,我与她不过是做了一场交易罢了。”沈鉴清将那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重生之事太过离奇,实在难以说清,可但凡能解释清楚的,她都想向荣砚行讲明白。毕竟,她不想与上一世帮过自己的人交恶,哪怕做不成朋友。
叙述清楚,语气温和,语调不紧不慢,神情平静,荣砚行还是第一次见到在他面前如此镇定的女人,小小年纪,竟能这般沉稳。
他比她也就大了三四岁,他的稳重甚至可以说冷酷是在战场上磨出来的,像予成这小子就只磨了一半,如今还有不少的少年心性,沈家的女儿读的学校都是女子学校,怕是连新江城都没有出过,却能在他面前这般从容。
最后一句,沈鉴清道:“不过就算屠小姐不找我,不久后我也会一报还一报。但这次的事,算不到我头上,我不会揽下这罪名。”
荣砚行的目光缓和了下来:“沈小姐既想摆脱温怀轩的纠缠,却又接受他的追求,最后还亲手算计他。这是为何?”
沈鉴清并不意外荣大少会知道这些事,他对彭予成极为关心,自然也会查她,很多事她瞒不住的,索性将事情简单地说了下:“温家想要我沈家的《幽溪听泉图》,还买通了我家十几年的下人。”
《幽溪听泉图》?荣砚行心中一动,他知道这幅画被予成拍下了,却未曾想竟是沈老爷出手的。
“我们不清楚温家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我父亲觉得,温家与屠家是一伙的,而且他们背后必定还有人在撑腰。”
“何以见得?”
“他们胆敢在司令府对我下手,这就说明他们根本不惧怕司令府会对他们怎样。大少和彭司令难道就没有这样的怀疑吗?”
在司令府绑架那晚,荣砚行与姨夫彭司令就已经有所猜测,只是他们并没有想过这事还能与沈家扯上关系。
就在这时,一道戏谑的声音传来:“我还纳闷钱伯怎么笑得那般开心,还让我晚点进来,原来是有沈小姐这样的大美人在此。”
见到来人,沈鉴清起身:“文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