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尖锐锋利的树杈虽然避开了要害,但一根却从左到右刺穿了孙巧的脸,鲜血汩汩地外涌而出,她当场昏死了过去。
林菀宁的听力不错,但这会儿她正全神贯注地挖着地上灰树花,再加上身边有个不断埋怨在树林子里拉屎的沈文涛,因此也没听见那边的动静。
挖完了灰树花,林菀宁原本是要按照原定的路线走,沈文涛却拉着她走了另外一条路。
“姐,你快来看,这里有好多高粱果。”
沈文涛忘记了踩屎的不愉快,蹲下身摘起了地上的高粱果:“小兰最喜欢吃高粱果酱了,咱多采点回头让妈给咱熬上夹馒头吃。”
林菀宁笑笑:“你个小馋猫。”
这年代的孩子们没什么零嘴吃,山里的野果子成了他们最喜欢的吃食。
高粱果酸酸甜甜的,特别讨孩子的喜欢。
刘桂芝熬的高粱果酱是这两个小馋猫最喜欢的。
林菀宁也帮着沈文涛摘,俩人足足摘了满满一竹筐,这才继续往山里走。
凭借着对药材生长习性的了解,林菀宁很快采够了为林玉珍配药的所需药材,一大一小有说有笑的下了山。
林菀宁全然不知道在山里还有一个想要算计她的孙巧掉进了自己挖出来的陷阱中。
进了家门,沈文涛欢天喜地跑进了灶间,把摘回来的高粱果用刚从井里打出来的凉水冰镇了起来:“妈,我和我姐刚才在山里摘了不少的高粱果,你给咱们熬点果子酱吃呗。”
刘桂芝坐在院子里摘豆角:“我看你像果子酱,你当这是咱们老家种甜菜根呢,守备区供销社的白糖多贵啊。”
沈文涛瘪了瘪嘴:“那还不如回老家呢,我还不用上学,也不知道村里的二胖有没有照顾好我的蝈蝈。”
林菀宁把竹筐里的灰树花拿了出来:“妈,小涛想吃你就给他熬点,我前儿不是刚买了白糖么。”
刘桂芝:“家里白糖票不是没了么,我是……”
林菀宁:“我也想吃您熬的果子酱了。”
刘桂芝一听是林菀宁想吃,立马把手里的豆角放进了簸箕里:“成,妈一会儿就给你熬。”
沈文涛小嘴被高粱果塞得满满的:“妈,你偏心,我想吃家里就没白糖,我姐想吃你就给熬。”
刘桂芝又瞪了她一眼:“我就偏心咋了?那你别吃呀!”
“我不!我偏要吃。”
这几天下来,沈文涛叫‘姐’已经是越来越顺口了。
一家人似乎又回到了在老家时的日子,既简单又温馨,似乎他们都怕林菀宁会伤心难过,特意避开‘沈行舟’这三个字。
林菀宁的心早在上辈子就已经死了。
现在就算是沈行舟站在她的面前,她也没有一星半点的感觉。
林菀宁摘了几朵灰树花出来,打算一会儿给家里炒肉丝吃,瞧着院里桌上放的满满一簸箕的豆角:“妈,你这是要晒豆角干么?”
“是呀。”刘桂芝一边洗着高粱果,一边回着林菀宁的话:“趁着这阵豆角结的多,也都还嫩,不然冬天咱哪来的青菜吃。”
“要不回头我跟邻居们多买点,去年晒的就没够吃。”
刘桂芝放下了手里的活计,从灶间里走了出来:“有多少咱就吃多少,你现在怀着身子呢,往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可得省着点……”
她忽然想了什么,用力一拍自己的大腿。
林菀宁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