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宁看着苍劲有力的标语,不免心中激昂:“这字……”
胡国梁见她看着标语出了神:“林医生,有什么问题么?”
林菀宁回过神:“没有问题。我就是觉得这字得好,遒劲有力,有一种利落的洒脱镌刻在字里行间,一勾一划,尽显风骨,很有股子别致的傲骨。”
胡国梁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林医生谬赞了。”
林菀宁微微一怔:“这是胡团长写的?”
胡国梁打趣儿道:“怎么?不像我这种大老粗能写出来的字么?”
的确不像。
单看胡国梁的外表,任何人也不会将他和这样的字迹联系到一块儿,外表来看,胡国梁的确像个粗人,但从谈吐来看,他这个人又有一定的文化素养。
林菀宁并不了解胡国梁,只看外表的确有点先入为主了。
听胡国梁这么一说,林菀宁倒有点不好意思了:“胡团长,我没别的意思,希望您别介意才好。”
俩人边说,边往二团家属院里走。
这会儿赶上中午饭口,二团不少邻居正在大院的水井旁就近洗菜,淘米,瞧见了胡国梁,十分热络地打着招呼。
胡国梁也一一都有回应。
走进了靠里的胡同,胡国梁站在了一个小院子前,院门是敞开的,透过院门,四方的小院子被打扫的井井有条,一小块菜地的四周还种上了一圈扫帚梅。
一簇红,一簇黄,瞧着十分雅致。
胡国梁掀开了糖纸编成的门帘:“林医生请进。”
林菀宁走进了胡国梁家里,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妻子瘫痪多年的糙汉子的家,窗明几净,进门的窗台上,还摆了两盆君子兰,正屋的炕上,一名身形消瘦的女同志靠坐在被褥垛上,听见了门口的声音,她抬眼朝门口看着。
徐梅剪了个齐耳短发,没有刘海,三七分的头发一半别在耳朵后面,她肤色是不健康的蜡黄,但能看得出来,原本清秀漂亮的模样。
见到了林菀宁,徐梅微微浅笑,说话的声音不大:“林医生你好,大热天的麻烦你这一趟了。”
听徐梅的话,显然她是知道自己的。
林菀宁微微一笑:“不麻烦,这是我的本职工作,理应为咱们守备区的战士、家属看病开药,也是我疏忽了,不了解徐同志的情况,我应该早些来才对。”
徐梅莞尔,朝着胡国梁轻轻地招了招手:“国梁,给林医生倒点水。”
胡国梁应了一声,拿起了炕边上的暖水瓶,他发现里面没有水,他每天上班之前都会把家里的水烧好,放在徐梅触手可及的位置。
他微微蹙眉,抬眼看着徐梅。
徐梅笑笑:“我今天有点口渴,水都喝了,你再烧点水吧。”
胡国梁点点头,转身出了屋。
徐梅见他离开,倏地像是松了一口气,一瞬间,好像再难维持脸上的微笑,虚弱无力地往身后的被褥垛上重重靠了下去。
林菀宁见状,连忙伸手去扶徐梅。
徐梅反手握住了林菀宁的手,声音也不似刚刚那般有力,气若游丝地道:“林医生,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