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昭缓步走到祖母跟前，视线越过她，停在她身后的青芙脸上。

她轻启红唇：“你说呢？青芙姐姐。”

青芙一脸茫然，行礼后回道：“王妃，奴婢不懂你的意思？”

云昭昭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不紧不慢替她梳理脉络。

“是吗？那酒壶不是你亲自给童音的吗？”

“她没有机会替换酒壶，那说明，从你手里拿的就是阴阳酒壶。”

“春晖堂酒壶多的是，你为何要选这个呢？”

“童音性格内向，极少出清芷院，你俩何时这般熟络了？”

“能让你不顾生死，不惜背叛祖母，帮她提供协助。”

云老太君回头看她，不怒自威：“青芙，昭昭的问题，我也想知道答案。”

“老太君，奴婢自幼跟着您，得您照拂，心怀感激，怎么可能做对不起您的事？”

青芙走出来，扑通跪下，红着眼圈，眼里的委屈快要漾出来，仰着头哽咽着解释。

“奴婢根本不懂什么阴阳酒壶，春晖堂的酒壶都很精致，就随手拿了一个。”

“所有酒壶都是登记入库的，日常有专人保管，王妃可以去查。”

“那日，把酒壶给童音，也是王妃您吩咐后，奴婢才给她的。”

“奴婢与她并无私交，或许府里走动时见过，但奴婢没什么印象。”

云昭昭居高临下望着她，片刻后，突然俯身，伸手从她腰间，拽下一个香囊。

“这香囊很精致，里面的香珠味道不错，是谁送给你的？”

“我……”

没等青芙说完，云昭昭直接拿来一个香囊，两个放在一起，提留着系带，并列放在她眼前。

她脸一白，眼里惶恐不过须臾，轻声说：“这两个香囊看着挺像的，我这个是苏嬷嬷赠的。”

她微微皱眉，突然想起来：“当时小瓶也在，王妃可以问她。”

“小瓶？是去年提起来的，管库房的那个？”

“正是她，那日小瓶也在场。”

等小瓶来了，她看到这么多人，手哆嗦，眼神惶恐，嘴唇发白，一脸怯生生跪下行礼。

青芙立刻先发制人，看着小瓶，指着香囊，问她是不是苏嬷嬷年前所赠。

她一愣，像是认真回想了一会，忍着害怕点头说是。她记得是送年节礼时碰到，苏嬷嬷随手给的礼物，她的是个荷包。

她拿出荷包来，与香囊的料子和绣工，非常相似。明眼人一看，就是出自同一人。

云昭昭摸着荷包，仔细端详片刻，微微颔首，弯腰笑着，亲手把荷包还给她。

她眼带疑惑，突然柔声问：“苏嬷嬷给你的，应该是酒壶才对，怎么会是荷包呢？”

“酒壶是朱嬷嬷……”

她下意识张嘴反驳，当意识到说了什么时，她立刻捂住嘴。

云老太君审视的目光，落在青芙脸上，盯着她没说话。

青芙脸色惨白，紧绷着身体，压制着眼底的慌乱，手抓得裙子拧成一团褶皱。

小瓶是一年多前入府，分给了春晖堂，是她推荐给老太君的，提拔她去管理器皿用具的。

她泪眼婆娑，颤抖声音：“老太君，奴婢真的不知情。奴婢推荐小瓶，只是因为她勤快细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