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周廷奕献宝似的变出一个花盆,举到夫妻二人跟前显摆道,“看看你们俩,条件这么好,把自已折腾得跟个陀螺似的,都不知道现在最火的是什么吧?”
“……”
姚开昔听说过这两年有一股君子兰热,在这个人均工资百八十块的年代,一盆珍品君子兰甚至被炒到六位数的天价。
普通人不吃不喝一年,都买不起一盆君子兰。
这阵仗闹得极大,1985年初,有港商提出用一辆豪华皇冠轿车交换一盆名叫凤冠的君子兰,被断然拒绝。
不久后,一位养花大户将一盆珍品君子兰以14万的价格卖给哈市客户,创造了当时君子兰交易之最。
那时候,吉省几乎所有人都在养君子兰,都做着能靠养花一夜暴富的美梦。
由此还引发了几起恶性事件。
光是姚开昔知道的,就有一位技术员家中养了两盆品相极佳的君子兰,他的弟弟得知这两盆花能卖出天价,上门抢夺,还失手杀死了女主人。
在这个枪支管理不甚规范的年代,还有人携带武器抢劫君子兰。
巨大的利益能让人失去理智,做出很多让人无法理解的举动。
但这种被炒起来的价值就像泡沫,一旦戳破,就只剩满地狼藉。
仅仅几个月后,吉省某省级报刊连续刊发社评,《人日》也发文将“君子兰交易”称为“虚业”,并提出“四化建设要多干实事”。
长市政府随即发布《关于君子兰市场管理的补充规定》,大幅增加针对君子兰交易的税收,君子兰市场交易迅速降到冰点,花价一落千丈。
以君子兰命名的《君子兰周报》悄悄停止发行,从开办到停刊,不过短短半年。
那些囤积大量幼苗和花卉的人,发财梦也破灭了。
姚开昔倒是没有想到,这阵风也吹到了周廷奕这边。
但这人可能是个“叛徒”,姚开昔此刻并不打算给对方好脸色。
颜沛霖才回来,他就找上门,也太巧了吧?
“不就是君子兰吗?”姚开昔只瞥了那盆花一眼,就指着自家院子的方向道,“我家院子里比这漂亮的花有的是,要不你进来摘点?”
周廷奕牙疼似的“嘶”了一声,睁大眼睛重复姚开昔的话:
“不就是!君子兰!吗?!!!”
他激动得差点破音:“你听听你说的这叫什么话?”
旋即,他抬手给自已顺气,又转向颜沛霖:“呐!小姑娘不懂事,我不怪她,沛霖你看看,这花怎么样?”
颜沛霖确实是不懂花草。
绿植在他眼里只分为两种,能吃的,和不能吃的。
他没吃过君子兰。
瞧这大叶子,看起来也不会好吃。
“不就是君子兰吗?”
“……”周廷奕一大早兴冲冲的来分享发家致富经,一时被这对夫妻搞得无语得很。
“说真的,你们还是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吧,现在君子兰市场都快疯了,你们竟然不知道?”
姚开昔不想说自已知道,颜沛霖是真不知道。
面对这二脸茫然,周廷奕只得耐着性子向二人解释:
“我手上这盆啊,是我的患者为了感谢我治好他母亲的病送给我的,他拿来的时候神秘兮兮,好像捧着个炸药包一样。
“一开始我都没当回事儿,后来一打听,嚯!吓我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