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

一辆出租车停在市委大楼外，严大海来不及整理衣服，匆匆下车向着大门口跑。

一群人都看过来。

被这么多人盯着，严大海心虚极了。

“卢书记，吴书记，楚秘书长！”

严大海站定后，连忙恭敬喊道。

才这么一段路，他就已经气喘吁吁了。

他看见了灵车和棺材，还有跪在地上的刘杰。

虽然路上他就打听过，知道市委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当亲眼目睹这一切，他还是狠狠的愣住了。

严大海一颗心沉入了海底，心底冒出三个字——我完了！

“严大海，给刘科长道歉！”卢书记脸色阴沉，一字一句道。

“我，我……”严大海忙给他鞠躬：“小刘，对不起，我，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堂堂处长，给一个连行政编都没有，借调过来的老师道歉。

还是当着市委这么多人的面。

不管事后如何，他这张脸，都算是丢尽了。

刘杰死死地盯着他，手里的文件都被抓变了形。

众人都是看见他的情绪变得激动，有些担心，他会不会忽然爆起伤人。

吴蔷薇道：“刘科长，这件事情，我们会给你一个公道。”

刘杰眼神几次变幻，最终用力点了下头。

他望着爷爷的遗像，对着遗像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四下一片死寂，没人出声打扰他。

待他磕完头，慢慢起身。

因为跪的太久，他膝盖已经有些站不直，几次摔倒。

卢书记连忙扶住他。

“谢谢。”刘杰稳了稳身体，才想起来文件还没收拾。

他又蹲下来，去整理文件。

卢书记几人就耐心的等着他收拾，没人催促，也没人敢催促。

体制内有两种人，是一般人不敢招惹的，哪怕是市长市高官，也不敢。

第一种，是不求上进，混吃等死的。

有句话叫做“只要我不想上进，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搭理”。

因为一旦进了体制，除非是犯了原则上的错误，否则就算一把手也没办法开除你。

第二种，就是刘杰这种被逼急的老实人。

某种程度上来说，刘杰敢这么干，就不怕被事后报复。

他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就想着出一口恶气。

这种状态下，谁沾边谁完蛋。

刘杰将文件收拾好后，刚准备离开。

这时，又是一辆出租车停在大院外。

车子上下来一对五十多岁的夫妻。

两人快步向着这边冲过来，看见灵车棺材，冲着刘杰就吼道：“刘杰，你在干什么？”

“怎么把棺材弄来市委了？”

“要不是严主任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现在这么疯！”

这对老夫妻气愤极了，骂完之后，还抬手狠狠抽了刘杰一耳光。

刘杰看着岳父岳母，愣在原地。

旋即，他刚熄下去的怒焰，再次从眼中跳跃，杀人一般的盯着严大海。

严大海嘴唇张噏，已经忘记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