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上午，姜伊人踩着平底鞋，找到宋观潮。

“宋秘书。”

她没有了往日公事公办的冷淡，脸上噙着浅浅的笑。

“等我一下。”

宋观潮把文件整理好，交给曾黎：“一会送给吴书记，我出去一趟。”

“哦。”

曾黎拄着下巴，看着有说有笑离开的两人，有点不开心。

下楼，上车。

宋观潮直奔工商局。

姜伊人问：“你和冯局长打电话了吗？”

“没有。”

“一会儿他不在怎么办？”

“不在再说。”

宋观潮道：“你现在是创文小组的组长，你要学会适应自己的身份。”

“身份？组长有什么身份？”

“指导小组也好，巡视组也好，亦或者你现在所在的创文小组，只要是市委或市政府督促成立的小组，权利都是很模糊的。”

“往小了说，你代表的是卢书记的意志。往大了说，你代表的是党委的意志。”

“扯虎皮拉大旗，懂么？就这么个意思。”

姜伊人恍然：“装逼！”

“……”宋观潮被噎了一下，这么粗俗的词从她这张嘴里说出来就很不合适。

“你要这么说，也对。”

“但装逼是一项很深的学问，对技术的要求很高。”

“啊？”姜伊人头一次听说，装逼还需要技术，还能上升到学问的高度。

宋观潮道：“你本身是正科级，冯局长是正处级实权，工商局本身又是大部门，权利辐射范围很大。”

“就算你是创文小组组长，但想要在他头上装逼，也不容易。”

姜伊人听出来了，宋观潮是真的在指导自己。

她不耻下问：“那要怎么装？”

“三个词。”

宋观潮竖起一根手指：“借势！”

接着竖起第二根手指：“扣帽子！”

最后竖起一个手指：“气势！”

她在思考，宋观潮道：“一会儿看我发挥，你多看，多想，多学。”

九点二十五分钟，车子停在工商局停车场。

保安又看见了这道靓丽的身影。

真养眼啊。

两人来到办公室外，不等靠近，杨秘书便已站了起来：“宋秘书，姜主任。”

宋观潮微笑：“冯局长在吗？”

杨秘书道：“冯局长比较忙。”

宋观潮问：“忙什么？”

“呃……”这话，直戳肺管子。

说在忙，就是不愿见。

怎么还问啊。

杨秘书道：“在打电话。”

宋观潮道：“去看看电话打完没有。”

“宋秘书……”

“去，别让我难办。”

杨秘书表情很难看。

让你难办？

你就是一个秘书，还是副书记的秘书。

这架子，未免摆的太高了吧？

杨秘书摇头，礼貌道：“宋秘书，你二位要不去那边坐一会，等冯局长忙完，我和局长汇报。”

宋观潮不说话，摸出手机，拨通冯局长的电话。

“嘟嘟……”

电话是通的，但没人接。

显然，冯局长听见外面动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