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局长走后，卢书记拿出手机，找到曲相如的号码，拨了过去。

“嘟嘟……”

“卢书记，有事？”

曲相如声音清脆动听，即使沉稳老练如卢书记，偶尔都会动些不该有的念头。

“曲高官，有件事情，想麻烦你。”

“你说。”

卢书记是个有分寸的人，两人打交道以来，他极少提要求。

即使提，也不会超过她的能力。

“我想请曲高官，提一提梁剑锋的级别。”

曲相如有些意外。

梁剑锋是吴蔷薇的人，他怎么会帮梁剑锋跑官？

曲相如斟酌着道：“省里的确很看好梁局长，但我没有记错的话，秦局长的年纪不算大，而且也没犯过什么原则性的错误。强行提他，不太容易。”

卢书记笑呵呵道：“梁局长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放在陵江，太屈才了。”

曲相如瞳孔一缩，登时明白卢书记的意思了。

他不是要提拔梁剑锋。

而是要借提拔之名，把梁剑锋从陵江弄出去！

曲相如道：“卢书记，你确定要这么做？”

“以梁局长资历和能力，一旦提拔，至少也是省城的局长。”

“你这么做，是在资敌啊！”

卢书记道：“有能力的人，就应该身居高位。总不能苦活累活让人家干，论功行赏又忘记人家，没有这个道理，曲高官你说是不是？”

“呵呵。”曲相如不太喜欢卢书记这种道貌岸然的人。

这种人，总是装作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骨子里却是极致的精致利己主义者。

“副局长的位置，先空着。”

丢下这句话，曲相如挂断了电话。

卢书记知道，这事儿，妥了。

他打给秦局长：“秦局长，有时间吗？出来喝杯茶。”

……

忽然接到卢书记电话，秦局长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好好地，找我喝什么茶？

有事让我干？

可你和郑碧辉不是一伙的吗？

有什么事，不能让郑碧辉直接找我？

疑惑归疑惑，他还是迅速应了下来。

半小时后，两人在茶楼见面。

他和卢书记没怎么打过交道，印象里，卢书记一直被架空，每次开常委会也都是充当花瓶，没人拿他当回事。

谁能想到，吴蔷薇来了后，这位卢书记忽然就活出了第二春。

“卢书记，你找我什么事？”秦局长心里藏不住事，坐下直接问。

卢书记道：“秦局长，我给你两个选择。”

秦局长一怔：“什么选择？”

“第一，提前养老，司法局、人大、政协，你选一个。”

秦局长眼皮一抽，当场就要发飙。

忍住了。

他问：“第二个选择是什么？”

“第二，我把梁剑锋调走，你继续做你的局长。”

“什么？”

秦局长心头火气顿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茫然。

这两个选择，差距未免太大了。

一个是退居二线，往后余生，都无法接近权利核心。

一个则是能让他将失去的权利，重新抓回手里。

他不明白，这两个选择，是怎么放在一起的。

卢书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先别着急做选择，我先和你仔细说一说，你再做决定。”

“如果你退居二线，陵江以后的事情与你无关。至于你以前做的事情，会不会有人翻旧账，就不好说了。”

“至于梁剑锋，与其说是把他调走，不如说是推荐他去省会担任更高的职位。”

“他只要去了省会，高低也是个局长，甚至有可能是副市长兼任公安局局长。”

“你考虑一下，给我答案。”

秦局长虽然脑子不好使，可大事上却不糊涂。

这根本就不用想，傻子都知道应该怎么选。

“把他调走。”

“你确定？”卢书记道：“他一旦去了省会，级别上，可能比你这个曾经的上级都要高。”

秦局长嗤笑：“级别高有什么用？”

突然换个地方，所有的人脉都需要重新建立，还得重新打造自己的班底。

而且梁剑锋这种人，太正了。

他做警察的时候，刚正不阿，不贪一针一线。

做副局长时，依旧如此。

对这种人来说，级别什么的，都是虚的。

哪怕让他当市官员，他也还是一个月拿大几千上万的死工资。

对老百姓来说，有这种干部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