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的信封，没看见？”

“你被灌酒的这段时间，她跑去银行取了钱。”

“打算把这贿赂给坐实了。”

姜伊人沉默不语。

信封她看见了，当时脑子不清醒，没去细想信封里是什么。

现在想想，除了钱，还能是什么？

总不可能是情书吧。

姜伊人道：“圆滑世故不算坏事，至少在体制内不会受欺负，而且她也是为了促成这件事情。”

宋观潮道：“我没说这么做不好。”

“她的问题不在于这些钻营的小心思，而在于，她不听话。在于，你控制不了她。”

“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明确对她说过，不准行贿？”

“嗯。”

“她是怎么做的？”宋观潮道：“她把你的话当耳旁风，没去管。自作主张跑去取钱。”

“我问你，如果当时她把钱交给冯局长，你要怎么做？”

“你是当着冯局长的面，拿回来？还是就这么稀里糊涂的默认了？”

姜伊人拧着眉，沉思不语。

她没想过。

毕竟，没发生。

事情没发生，可黄婷婷的行为却是做了。

就像宋观潮说的，有小心思可以，但不能不听话。

她才是组长，她说不行，就是不行。

底下人不听领导的话，平时没什么影响，可一旦遇见事儿，问题就凸显出来了。

“我会和她说的。”

“说？”

宋观潮笑着道：“要我给你一个建议吗？”

“你说。”

“我的建议是，把她从小组踢出去。”

姜伊人有些不忍：“就因为这件事情吗？”

宋观潮脸色略显严肃：“姜主任，在体制内，你一定要记住，手下人可以无能、废物，也可以有自己的想法，但绝不能擅作主张！”

“有些东西，是不能触碰的底线。”

“只要触碰，就必须踢掉！”

“以后，你一定会做领导，需要管理部门，管理人。”

“一个领导最基本的素养，就是切勿感情用事，当断则断。”

“确定好自己的底线在哪里，明确哪些错误可以犯，哪些错误不能犯。”

“只要犯了，绝无第二次的机会，让他立刻滚蛋。”

“当然，以上只是我的建议。做不做，怎么做，你自己决定。”

“只要别影响创文的进度就行。”

他撑着膝盖，站起来，道：“早点休息。”

与她擦肩而过时，宋观潮仗着居高临下的视野优势，很不客气的欣赏了一眼两团北半球。

就当是对她传授经验的利息了。

……

餐厅包厢里。

冯局长笑容谄媚道：“祝小姐，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做了。”

“谢谢冯局长。”祝秋水微微一笑，看了眼腕表，道：“过段时间，姜伊人可能会麻烦你一些事情，到时候还要麻烦冯局长了。”

“不麻烦不麻烦。”

目送祝秋水离开，冯局长笑容消失，暗搓搓骂了句“贱人”。

这女人是个掮客，帮不少企业公司牵线搭桥，找他疏通关系。

企业公司向他行贿，给她提供特别服务，这些都是心照不宣的。

可谁想到，这女人竟然把这些黑料全给记录了下来。

愤怒之余，他又有些纳闷，祝秋水怎么好端端盯上了姜伊人？

为了认识姜伊人，甚至让自己这个局长去扮演一个老色批！

我特么都混到工商局一把手了，就是为了给你干这事儿的？

真是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