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仲抬起褶皱的眼皮瞥了他一眼,“还抄什么抄,我看你都要猝死了!”
“我都没说过让你这样加班加点。。。。。”
裘易洵抿唇,“我妻子等不了,她身子越重,就越受罪。”
“我一天都不想她难受。”
柏仲沉默下来,有些动容,最终摆了摆手,“行吧,看在你这么用心的份上,我去给你妻子调理一段时间吧。”
“当真?”
裘易洵唰地站了起来,有些不可置信。
柏仲吹胡子瞪眼,“老头我虽然有点滑头,但不至于言而无信。”
裘易洵大喜过望,二话不说,拉着人就往外走。
“哎哎哎,你小子也太着急了吧。。。。。”
腾景山别墅。
当面对面给柏仲老先生把脉,望闻问切时,庄见希还有些恍惚和迷茫。
她完全没想到裘易洵消失了几天,居然真给她找来了这个超级难搞的老中医。
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做到的,但看他一脸疲惫,眼底青色一片,就知道他肯定废了老大劲了。
柏仲老先生看完后就开了方子,给她推拿了某些穴位。
“不就是虚了点寒了点嘛,什么叫不适合怀孕?这个年纪正是生育的黄金阶段,早生早恢复,生完说不定就把寒淤给彻底排出来了!”
“那些个小医生就净大惊小怪地吓唬人,小姑娘尽管放心大胆地生,有我老头子出手,一准给你调养得大着肚子出去短跑两圈都行。”
有了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中医打包票的话一出,庄见希和裘易洵两颗忐忑的心终于彻底安定了下来。
宋管家高兴得合不拢嘴,庄见希也惊喜得眼睛都湿润了,转身就扑进了裘易洵的怀里。
裘易洵揽着她,抚摸着她的后背,声音包含深情,“这下可以安心了,希希,以后什么都不用怕了。”
庄见希点了点头,看着他哽咽道,“辛苦你了。”
“我不辛苦。。。。”,裘易洵只觉得后怕和懊悔,“之前要不是你坚持留下这个孩子,说不定早就被我一意孤行地打掉了。”
他暗哑,“是你全力以赴地保护了他,我只是做了一个丈夫该做的,却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庄见希摇头,“等孩子出生了,你就一定会是个好爸爸。”
裘易洵爱她,就一定会爱她生下来的血脉,任何东西可以慢慢学,慢慢去做好。
一旁的龙可儿见此也替他们高兴,天知道她之前跟着担忧了多久,生怕做不成干妈了。
这下她也不做电灯泡了,当即回家去了。
裘易洵松懈下来,洗漱完后几乎倒头就睡,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柏仲老先生回小院子之前,给了庄见希一叠厚厚的东西。
“你嫁了个好丈夫,他是称职的。”
“这些都是他为了你和孩子日夜抄写的一片心血,烧了可惜,留作个纪念吧。”
庄见希垂眸,手里摩挲着那一叠厚厚的,密密麻麻写满祈福经文的纸张。
那些遒劲有力的字迹,工工整整,没有一个字是潦草的。
这么多都是他这几天抄写下来的吗?
庄见希眼神复杂,双手捧着那些纸张捂在胸口,眼眶再度泛红起来,晶莹透亮的眼眸逐渐弯起一抹感动的弧度。
她低头抚着尚未隆起的小腹,笑容清丽,“宝贝,你爸爸。。。。真的很爱很爱我们。”
裘易洵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来。
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不远处站在露台眺望远方的倩影。
她穿着一条洁白的连衣裙,裙摆随风轻轻轻荡漾。
窗外春日绿意盎然,午后的阳光温暖和煦,透过树影斑驳落在她侧脸上,五官莹润,白里透红,连长发都发着光。
裘易洵手撑着坐起来,庄见希闻声转过身,冲他扬起了一抹笑意,缓步向他走来。
一如当初在庄家相遇的那晚,她也是一身白裙,从门口翩然进来。
落入他的眼里,也重重地砸进他的心房。
“醒了喝点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