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蒋总不得有些诚意才行。”
话说得光滑,心底不知多怨恨。
蒋厅南了然于心,玩味的在薛海平假装淡定从容的面上瞅去两眼:“有什么事吗?”
“还是上次的事,我恳请蒋总能多多照拂HT。”
HT在业界也算是颇有名望的企业,奈何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比起蒋氏又稍逊几筹。
蒋厅南挪开手中烟,属实是不近人情的拆穿:“薛总三番几次来找我,莫非是跟蒋氏合作,你能拿到HT头部人脉资源?”
让人揭穿的滋味并不那么好受。
薛海平笑了笑,没点破:“难道蒋总对秦阮就真的不念及半分旧情吗?”
任谁都看不出,薛海平在赌,他赌蒋厅南还是爱秦阮的,肯为她付出这一刀。
孙凯丽闻言,挑眉去打量蒋厅南。
相比较在场任何人的心思,他自成一派无谓。
蒋厅南身姿往后靠,陷在软皮沙发中,姿态懒幽幽的:“我倒是无碍,就看人家肯不肯领这个情。”
要是真能靠薛海平送出去这份情,那他也算是接人办事。
各取所需。
“蒋总要是乐意,我自然是有办法的。”
蒋厅南眨巴下眼,冷凝的眸子打在薛海平脸上。
薛海平说:“目前来看,秦阮回国第一选择当然是想争取东亚总区的副总一职,若她真下定决心要单干,恐怕也得衡量各方面的利益损失,她很难干得好。”
不得不说,这话很客观的同时也很残忍。
薛海平:“毕竟她不了解国内行情,很大可能是亏得血本无归。”
不管蒋厅南何时出手,他都是能站在高位俯视,适时拉扶她的那一位。
这就像是一个局,他是操纵局面的掌舵人。
而秦阮跟薛海平都在局中人。
薛海平走后,蒋厅南的心再未能平静。
身体中像是有两个人在打架,一面是阳光底下的君子,劝诫他要三思而后行,不要再做伤害秦阮的事。
一面是躲在阴暗处的小人,牵着他往前走。
孙凯丽弯腰将一杯水置好:“蒋总,你要的水。”
他伸手握着抵在唇边,似想到什么又没喝,压在下方几公分处:“你觉得怎么样?”
不说蒋厅南对秦阮的回国心急迫切,他的爱确实是因为她的回归愈发深痛。
人不在时,他会发了疯的想念,可人一旦出现在面前,那种感觉就像是有根绳子捆在心口上,拽着他逼着他去做。
秦阮很防备他。
蒋厅南也清楚。
孙凯丽说:“我不建议这么做,秦小姐如果知道的话,她可能会真的远离你。”
秦阮的决绝果断,所有人都曾看在眼里过。
尤其是蒋厅南。
空间沉寂了许久,空气中不闻任何声音,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声。
一口一口的烟从嘴里吐出再吸入,直到蒋厅南觉得喉咙发涩,再也吞不下去。
昏暗中响起男人撕裂的音质:“真的就无解了吗?”
这两年,蒋厅南来返过伦敦很多次,有时他是连续几日工作后,赶着夜飞过去的。
无谓能不能见到人,他甘之如饴,酷暑寒冬悍然不动。
蒋北北见他一次,就说一次:“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但凡你能给她好一点,但凡你能多信任她几分,你也不至于把自已熬疯。”
这话半点没错。
蒋厅南离熬疯就差那么一步之遥。
他时常深夜想起跟秦阮朝夕处之的幕幕,想到眼里都是热泪。
孙凯丽见他哭过几次,也都是一个人默默的躲在角落里,无声的掉泪。
孙凯丽说:“蒋总,秦小姐不是那种狠心的人。”
……
三日后。
秦阮在HT的会场上见到了多日未谋面的蒋厅南。
他一如既往的光鲜亮丽,矜贵瞩目,站在人群最显眼的位置。
她打不远处路过,两人的目光相撞接触,仅此一秒她迅速收回,同身侧的甄岚笑语开口:“我去趟洗手间,你先跟他们进去会场。”
甄岚不是睁眼瞎,她早看到落座在别处的蒋厅南。
甄岚点头。
等人走远了些,她迈步往孙凯丽的方向走。
蒋厅南并不眼熟她,甄岚上前打招呼:“蒋总你好,我是秦阮的同事甄岚。”
闻声,男人稍稍偏头过来看人,眼神里带着浓烈的打量跟揣摩。
这是一个精明能干的男人的本能反应,甄岚并不觉得哪里不妥。
她更是得体的往他身旁位置一坐:“HT的会场,蒋氏也来参加?”
两家企业根本不在同一层次上。
说话间她去看蒋厅南。
男人薄唇轻抿着,抿成一条笔直锋利的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