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靳灼川就拟好了一份离婚协议书。

放在了他房间的床头柜旁边。

他给自已划了一条明显的边界线。

宋清棠值得更好的，不能耽溺在他这里。

于是，他告诉自已，不要去看她，不要去打扰她的生活。

只是，偶尔有时候。

看到她，会有一瞬间，他会控制不住自已。

他还是想靠近她。

想让她看向自已。

想得到她的一点点的喜欢。

有这种想法的时候，他整个人就好像陷进了沼泽一般。

越陷越深，出不来。

直到在忽然之间猛然清醒，他才不停地告诫自已。

不要过界。

因为她并不喜欢他。

只是因为那一纸协议，她才会过来。

才会和他绑在一起。

这些她都是不愿意的。

直到那天，她朝他发脾气。

他整个人僵了一下。

抬眼就看到她眼眶是湿的。

她唇瓣一张一合，他甚至都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只感觉心脏在瞬间往下一坠。

因为他吗。

他让她不开心了吗。

直到她上去，靳灼川才冷静下来。

回忆她刚刚说了什么。

勾三搭四？

他没有啊。

他只喜欢她呀。

在下面坐了好一会，几乎是不受控制的。

心里升腾起了一个他从未想过，甚至是从来都不敢想的念头。

她是不是有一点点的在意他。

哪怕只是一点点。

应该是的吧。

一定是的吧。

他告诉自已，一点点就够了。

这样已经很好了。

可是人是贪婪的。

人是不懂得满足的。

他也是。

他开始慢慢地想，如果，如果她的目光每一次都能落在他的身上。

如果，她能更加地喜欢他。

如果，没有了这一纸协议，她还愿意和他在一起。

每一个想法，都像野草在他脑海里肆意疯长。

可是，他好怕她不开心。

好怕和他在一起，她会不开心。

后来，柏璞存回国了。

靳灼川清楚地知道，柏璞存根本配不上宋清棠。

如果和他分开之后，柏璞存会出现在她身边。

那他觉得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将她留在自已身边。

就算她会讨厌他。

于是，他有些克制不住地做了一个格外愚蠢的决定。

他装醉。

他刻意地在外面等了很久。

可是他没想到，他的手机响了，宋清棠给他打电话了。

她问他，你今天回家吗。

靳灼川这辈子没听到过这么好听的话。

那一刻，他的手都在抖。

心跳一下一下地紧缩，跳的很快。

外面的雪一点一点往下落，落在他眉间，甚至落在他眼睑下，融化。

一片湿润。

他克制住地打开门。

然后，他看到她从沙发上站起来，跑过来扶他。

扶着他上楼。

在经过她的房间时，靳灼川停住了脚步。

垂头看她。

这一刻，或许是酒精起了作用。

又或许是她离她太近，实在是太近了。

近到，他可以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他自已。

他的理智顷刻间全部崩盘。

然后，他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