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温幼宜的世界是无尽的黑夜，她也能敏锐地感觉到气氛变了。

隐秘的，不可言说的恐惧悄然弥漫在大殿中。

她久久没等到回答，刚想再问一句，就听沈暮的声音响起：“小七，梦岂可当真？”

这应该是真的沈暮，身上裹挟着难闻的血腥气，悄无声息地走到她身前。

她苦恼蹙起眉：“可那梦真的很真——”

“假的。”沈暮不等她说完，截断她所有的思维：“梦就是假的。”

其他人绷着脸看她，胸口起伏得极慢，连呼吸都很谨慎。

方才离开的少年踏着死寂气氛进入殿内，脚步又轻又稳。

他面相生得可爱，甚至长得比温幼宜还要纯，只是太瘦了些，像很多年没吃饭的饿死鬼，形销骨立的手还揪着颗人头。

这人头眼熟，是李家老太爷的脑袋，恐惧地转着眼珠，嘴巴里插着一把刀，刀尖从后脑勺捅出来，沥沥拉拉滴下沥青色的污血。

突兀的是，少年的另外一只手拎着死城卖得极好的特产。

此特产用从未见过的透明袋子装着，里面有各种颜色的液体，在死城叫奶茶，喜甜的人都爱喝这口。

沈暮回头看他，瞧见他手里的奶茶，笑起来：“瞧瞧咱们的煞神从冥界带来了什么新鲜玩意？”

温幼宜被转移注意力，掌心被塞了个东西。

她随手捏捏，温热，手感挺好。

沈暮不会用吸管，眼神询问少年，少年抿了下唇，哑声道：“应该是用尖头插进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