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幼宜托腮看他，看他烧得通红的脸：“你发烧了。”

“啊？”沈暮还是懵的，扭头盯着桌子上琳琅满目的食物：“啊……”

温幼宜挑眉：“有这么饿？”

沈暮咽了口口水，点头。

自打入冬以来，他就没有好好吃饭，一直都攒着钱，怕坐吃山空。

温幼宜盯着他的脸，若有所思：“其实你这张脸很漂亮，不会让你挣少钱。”

沈暮本来对食物很期待，一听这话脸一沉，狠狠看向她：“我不会卖脸换钱，我只会用实力。”

温幼宜笑了：“那你有什么实力？”

沈暮沉默。

片刻后，他隐忍地握紧拳，不甘心地说：“我会有实力的，我现在十六岁，等我再大一点，我就会……”

说到这里，沈暮没有了底气，抿唇不再说话。

穷人的十六岁，未来会如何，他也不知道。

他去过军营，但跑出来了，因为他太漂亮，总有人想猥亵他。

他不确定要走什么地方才能混出头。

温幼宜却说：“嗯，我知道你会出息的。”

沈暮讶异。

温幼宜单手托腮，若有所思地望着他，温热烛光洒在她脸上，与她细腻肌肤镀上一层闪光。

沈暮看得呆了，一个香喷喷的饺子垂到他脸前。

温幼宜笑得有点坏：“汪一个给我听？”

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他张开嘴：“汪！”

温幼宜惊讶睁大眼，眼睛里像被盛满了烛光，哭笑不得：“真的汪啊？你就这么饿吗？”

【还真是变了不少啊。】

沈暮心脏咚咚跳。

他不是因为食物才这样的，他也说不清是为什么。

就像是骨子里的一种臣服。

只要她对他笑一下……

温幼宜将饺子放回盘子里，站起身：“都是你的了。”

沈暮惊愕，看着桌子上琳琅满目的吃食。

都是他的？

这饭菜可是很贵吧，全都是肉菜，没有一点素菜。

温幼宜走向屏风：“我洗个澡，你不许过来，如果你过来，我就会把你打个半死丢回村里去。”

沈暮怔忪：“可……这些吃的你都给我？你一口不吃吗？”

“我不吃荤。”温幼宜走到屏风后面，解开腰带：“吃剩了也没关系，但也别吃太撑，以后你不会挨饿的。”

沈暮听得心神震动：“你是想要我当你的奴才，所以才把我带在身边的吗？”

温幼宜解开衣服的动作停顿。

不是，是因为天道让她过来助他们重登神位。

神位空悬，期间也不是没有招新人，可新人不是不适合，就是干不了多久就辞职，或者是神运到了，下凡历劫去了。

这么多年，连魔族魔尊的位置都被争来抢去，谁也没有沈暮的屁股坐得稳。

她知道，论优秀，不会有人比他们更优秀了。

天道着急让他们回来也是应该的。

而且很奇怪，三千年的时间都没有冲淡她对他们的感情和仇恨。

她总会做梦，梦见他们，梦见她的好心得不到好报，梦见他们与她抵死纠缠。

因为梦得多了，所以她就把他们所有人的尸首都埋在神界，有事没事儿就去看看，一坐就是半天。

她知道他们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她在过去和天道交易的时候，和沈暮他们签了魂契，她活他们活，她死他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