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对自己欺辱践踏的是他,恶语伤人的也是他。
他该怎么承认……自己对这个冷面无情的人动过心。
谢庭川苍白的脸上忽然抽动了一下,他笑了,笑得十分牵强:“陛下昨天晚上不是想将臣丢出去喂鱼吗?”
贺昭额角的青筋跳动了两下:“你要做什么?”
谢庭川从自己的衣兜里慢慢掏出了一把匕首,低着头,呈给贺昭:“陛下,臣请赐……”
“闭嘴。”贺昭将他手里的匕首给打翻,然后又走上前两步,将人紧紧地抱在了怀中,“谢庭川,你别这样。”
谢庭川脸上的神色有些木了。
“你要是敢死,朕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家里人。”贺昭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朕方才是气头上。”
家里人。
听见这三个字,谢庭川灰败的眼神稍微亮了几分。
但是一想到贺昭又在威胁自己,他就痛得喘不上气。
他活下去的唯一用处,就是供对方发泄。
他甚至连死都做不到,只能被动接受,不然就会让家人受到灭顶之灾。
“朕昨天也是在气头上……”贺昭又很别扭地解释,“谢庭川,这么多年了,你一直忘不掉他,难道朕就没有在你的心中占有一分席位吗?”
谢庭川喑哑着声音,几乎已经无力说话:“臣不喜欢他。”
贺昭的动作顿了一下。
“这么多年来,臣说了不下百次,臣对怀王,从来没有过半分心思。”谢庭川又道。
他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喜欢贺徊,是贺昭一直这么认为。
他每次说“不喜欢”,都被贺昭当作是假意迎合他的托词。喜欢怀王的都下地狱了,不喜欢怀王的才能活着。
他谢庭川,也不过是贪生怕死忘恩负义之流。
但是……真的不是这样。
“可每次这么说,陛下都不信。”谢庭川继续道,“陛下到底是真的以为臣喜欢怀王才施以报复,还是以怀王为托词,折辱臣,践踏臣?”
贺昭翕动着唇:“你若是无意于他,为何一直支持着他,帮着他打压朕的势力。”
他也希望谢庭川说的都是真的。
但是每每会想起西北发生的那一切,他就没法将这些往事轻而易举地一笔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