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长廊间走着,倏然间,谢庭川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海棠香味儿。
有人在跟踪他们!
谢庭川的心猛地一跳,他迅速回头,将腰间的佩剑抽出了半截:“是谁!”他声音冷冽道。
梁临砚也注意到了这股陌生的气息,他的脸沉了下来,手掌覆上背后的箭篓。
大概过去了三息的功夫,一个修长的人影从阴影处走来,他挠着头,脸上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是本王……”
看到贺裕的脸,二人都愣了一下。
谢庭川拧眉:“王爷何故要跟在后面?”
贺裕的眼神扫过他的脸,慢慢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白玉瓶,咳了咳声道:“方才听闻谢将军受伤,本王特地朝太医要了瓶伤药。”
“那个……本王看见两位将军聊得起劲,便没有主动现身打断,吓着二位了。”
贺裕的眼神很诚恳。
梁临砚听到这些解释,嘴角抽了一下。
这位瑾王殿下连傍身的武功都没有,就更别说收敛气息了,他一出现,就被二人发现了。
“吓”这个字,用得重了。
谢庭川稳步走上前去,接过了贺裕手里的伤药,规规矩矩地行礼:“微臣谢过王爷。”
贺裕摆手:“将军客气了。”
谢庭川抬头,看见长廊间的灯火照亮了贺裕的半边脸,他才发现这人手上捧了东西,用棕灰色的油纸包了起来。
贺裕看看他,又看看远处的梁临砚,又清了清声道:“本王有事情想和将军单独聊聊。”
他拉着谢庭川的胳膊,冲着对方挤了一下眼睛。
此时风正盛,他身上的海棠花味儿更浓了。
谢庭川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犹豫什么,本来想回绝,但是看着贺裕拼命朝自己挤眉弄眼,还做出一副乞求的模样,无奈之下,只好颔首,支开了梁临砚:“允执,你先回营帐吧,我稍后就回来。”
梁临砚知道这二人是旧相识,以为他们有什么私话要聊,便识趣地离开了。
待人走后,贺裕将人扯到了别处,将手里用油纸包着的东西塞给了对方:“这是从京城中运过来的,都是切下来的枝杈,过不了多久就要彻底枯死了。”
油纸一角被轻轻吹起,露出了几节枝杈。稍稍动一下,就抖落了不少花瓣。
快入冬了,也难为这几支春花了,不知道是被谁用了什么手段,被迫在冬日绽开。
谢庭川没有接下这几支海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