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庭川的心倏尔间被狠狠一扯。
“临舟,什么都不及你重要。”贺昭的声色快要与这沉默的夜晚融在一起,“你开心,最重要。”
谢庭川快要将唇咬破,他的口中已经弥漫出一股淡淡的血味,他用有些固执的语气道:“陛下说这话,我听不懂。什么叫‘真心想叫你离开’,陛下这般能耐,竟是能读懂我的真心。”
他沉默了半晌,忽然想起来这人是从焦谷开战那日之后就开始不对劲了。
原先一直躲着自己,自从那日之后,便开始主动找自己。
谢庭川心中有些空,额角的青筋突然跳了两下。
他还记得,焦谷开战的前一晚,他喝得醉醺醺的,是贺昭送自己回去的。
旁人不知,贺昭却清楚,自己喝醉了之后会变成什么模样!
谢庭川的手扒在了桌角上,一时之间气血上涌,脸都红了,他咬牙道:“那晚酒宴回去,陛下是不是又借着我酒醉……”
贺昭脸色一变,他怎么能听不出来对方话里的意思。
他忙着辩解:“不是……我没有!那晚我还叫人送了醒酒汤来,你可还记得?”
谢庭川目光幽深,将信将疑。
贺昭有些泄气似的:“好罢,我承认那一天晚上,我确实想从你这儿套话。但是我没有这么做,我知道若是真的这么做了,你便永远不会再原谅我了。”
谢庭川扯了扯嘴角,没有回答。
“我真的没有问你不该问的,但是,我看到你腰间的……香囊。”贺昭有些犹豫地说出了实情。
谢庭川蓦地僵在了那儿,他的手下意识地抚上自己腰间的香囊,声音有些厉然:“你打开看了?”
“是它掉出来的。”贺昭不停地吞咽口水,目光有些怯,他现在就害怕谢庭川真的恼了自己。
谢庭川的脑袋木得有些发胀了,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覆在腰间的手也没有放下。
这么短的时间内,他没法一下接受这件事儿。
谢庭川讨厌这样的感觉。
他在贺昭面前好像总是藏不住什么,越是不想让对方知道的事情,就越是容易暴露。
这样的情况,总是让谢庭川觉得自己非常难堪。
“一片海棠罢了。”谢庭川木然开口,“在西北难得见到海棠花,我便摘下来收藏了。”
贺昭胸口一堵,没有反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