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茂林在把崇祯皇帝,释放孙传庭的旨意宣读完后,见韩烈竟然进了牢房,看着满墙的涂鸦之作发呆。
吃了一惊的他,连忙恭敬的说道。
站在门口的孙传庭,听到走进牢房的年轻武将,竟然就是旨意提到的长平侯,河南,山东两镇提督军务总兵官韩烈。
这不由让他有些好奇,年纪轻轻的韩烈,有何德何能,获得皇帝这般重用和信任。
“孙大人,这关中,河洛地形图,确实是用心了。”
韩烈没有回孙茂林的话,而是转头看向孙传庭说道。
“我能不能让人把这份地形图,找人誊抄下来?”
“长平侯看得上下官这涂鸦之作,这是孙某的荣幸。”
孙传庭抬起手,理了理头上的发髻,点头回道。
“孙监军,劳烦你安排人,把墙壁上的地形图,一丝不差的誊抄下来。”
“我先带孙参赞,前往营地梳洗一番,正午之后,大军开拔。”
“孙监军家中有什么需要安排的,可以先去安置好。”
说罢韩烈转身,走出牢房。
刚走出牢房大门,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闻讯赶了过来。
“下官见过长平侯。”骆养性是锦衣卫指挥使,加授五军都督府都督佥事,位列正二品。
但在韩烈这个长平侯,提督军报总兵官面前,无论是爵位还是官阶,都要低一等。
加上韩烈现在已经是皇帝钦定的驸马。
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和皇亲国戚。
八面玲珑的骆养性,自是姿态摆的很低。
“骆指挥使客气了。”韩烈作揖回礼之下,微笑地说道。
“说起来我能有今日之功勋,还要感谢骆大人。”
骆养性这段时日,已经查清楚韩烈的底细。
故而韩烈这话一出,他便心领神会的笑道。
“长平侯英勇神武,下官不敢居功。”
二人客套寒暄之余,骆养性又对孙传庭恭贺道。
“恭喜孙大人重获自由,此番出去,必然前程似锦,鹏程万里。”
骆养性在崇祯一朝,担任多年锦衣卫指挥使,明亡之后,又做了贰臣,投降了建奴。
这样的人,本该被人口诛笔伐,钉在耻辱墙上才是。
可奇怪的是,骆养性的名声,却一直不算坏。
这归根结底只有一个,那就是骆养性为人颇有底线。
他基本上不落井下石,对于冤屈的朝臣,他能求情就求情,能照顾他就会照顾。
比如孙传庭,在狱中一年多。
骆养性深知对方是冤枉的,为此他一直暗中照拂。
这才让孙传庭在狱中,没有受到什么苛待,一日三餐虽然没有大鱼大肉,但也颇为周到。
甚至,在孙传庭患病期间,他还让大夫开药诊治。
为此,孙传庭对骆养性,心中也是颇为感激。
“骆大人的心意,孙某记住了,大恩不言谢。”孙传庭拱手一拜,向骆养性行了一礼,以表达自已的感激之情。
“言重了,言重了。”骆养性摆手一笑,指着门口停放的三辆马车说道。
“孙大人,你的家人,都在车内,我已经派人给你接过来了。”
孙传庭没有想到骆养性,竟然为自已做到这个地步,一时也是感动不已。
“骆大人有心了。”孙传庭点头之余,深深的作揖再拜道。
一旁的韩烈,也不由深深看了眼骆养性。
他没有想到,这个人心思缜密至此。
很显然骆养性做了这么多,固然是认为孙传庭,是一个忠直的大臣。
但今天他把孙传庭的家人,从城外接进城。
只怕是在宫中听到消息,得知韩烈举荐了孙传庭,认为韩烈这个新贵,以及孙传庭将会获得皇帝的重用。
这才让他如此大费周章,目的就是烧一波冷灶。
“骆大人,军务繁忙,来日回京,本候定要请骆大人好好喝一顿酒。”
韩烈笑着发出了一个邀请,算是呈了这份人情。
“长平侯,孙大人一路顺风。”骆养性拱手一拜,目送韩烈跨上战马,孙传庭登车而去。
“兄长,如今朝中官吏,多有弹劾韩烈之举。”
“此番他率军驰援开封,若不能取胜,我看陛下定然不会轻饶。”
“这个时候,咱们亲近与他,日后岂不是要受牵连?”
看着韩烈和孙传庭的马车离去,跟随在身后的骆养心,也就是他三弟,有些迟疑的说道。
“世人只知锦上添花易,却不知雪中送炭难。”
骆养性感慨的说道:“韩烈此人,有勇武盖世,孙传庭更是谋略无双,此二人若不能替陛下扫平天下,我大明还能指望谁呢?”
不久之后,骆养性因为举证周延儒一事有功。
被崇祯授予左都督、以太子太傅衔,执掌锦衣卫事,并获特赐“肩舆”的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