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即将打开城门,迎接我们入城,希望我们能够接应。”
听到这个汇报,崔定国双目圆睁,腾身而起的他,看着陈德问道:“这事不会有诈吧?”
“我分别审讯了来人,应该可信,现在还有一个多时辰,这事我们需要立即汇报大将军,同时做好应对之策。”
陈德把自已的想法如实说了一下。
“来人,立即向大将军汇报情况,通知张国柱,王遵坦,还有神武军的杨将军他们前来议事。”
崔定国略作沉思,便做出了决定。
千佛山韩烈暂住的道观指挥部内,在睡梦中被陈长林叫醒的韩烈,听完南门大营传来的消息,他便起身穿好衣甲。
“传令亲卫营,立即出发,随我赶往城南营地。”
冒着风雪,顶着严寒的韩烈,在陈长林带领的一千亲兵护卫下,马不停蹄来到南门营地时,崔定国已经集结了人马。
“大将军,万骑军全军集合完毕,随时可以出战。”
知道韩烈一定会赶来的崔定国,站在坑道前的他,领着众将快速迎了上来。
“信使呢?带他来见我。”
韩烈翻身下马,钻入坑道内说到。
“卑职原大同镇游击营,游击将军王进朝,帐下千总邵刚,参见大将军。”
邵刚今年已经四十多岁,同样也是边军世袭军户出身,这些年来他没少拼搏。
光驰援辽东他就参加过六次,驰援京师也参加过三次,但从正七品哨总做到如今的正五品千总,他用了二十年的时间。
二十年的老行伍,还是一个千总。
不能说他能力不行,只能说很多时候,一个人光有能力,方向不对,再加上缺乏运气的话,在努力也是白费功夫。
邵刚就是缺乏运气的人,但有时候嘛,却又是祸福相依。
早年他曾在曹文昭帐下担任哨总,因为跟随曹文昭打了几次胜仗,很快便升到千总。
但曹文昭战死后,他受到牵连被降职留用,从新做回了哨总。
之后他又跟随曹变蛟,慢慢又升了官,但松锦之战前夕,曹变蛟援助辽东。
邵刚因为父亲病逝,守孝在家,结果却捡了一条命。
松锦之战曹变蛟全军覆灭,大同镇数千子弟兵战死。
邵刚的族兄也战死沙场,留下侄子邵苓芝,这几年一直跟随在他左右。
现在他侄儿邵苓芝虽然只是一个队率,但却是少将军王辅臣铁杆兄弟。
此刻,邵刚看着面前这个跟自已侄儿差不多年龄,英武非凡,浑身上下散发着威势的韩烈,心脏忍不住的急促的跳动了起来。
“邵千总,不必拘谨,来坐下说话。”
面带微笑,目光温柔的韩烈,招呼邵刚在自已面前坐了下来。
而跟随左右的众将,因为没有得到韩烈示意,则一个个围在左右,身躯站的笔直。
明明韩烈态度亲切和蔼,可邵刚却有种后背发凉之感,打从心底的产生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邵千总,我问你城南守将叫什么名字,兵力几何,防守班次是怎么安排的。”
“将士们一天吃几顿饭,饭菜如何?”
“将士们可有御寒棉衣……”
听着韩烈询问的琐事,邵刚虽然有些不知其意,但还是如实的做了回答。
“不错,邵千总能够事无巨细,了解基层将士的情况,这很好嘛。”
韩烈听完邵刚的回答,满意的笑道:“我看邵千总做千总有些屈才了,拿下济南府,我为你请功。”
“晋升你为山东都司衙门指挥同知,加授参将。”
“谢大将军提携,卑职愿为大将军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邵刚先是一愣,进而狂喜的拜倒在地,连连磕头喊道。
虽然大明朝不兴磕头行礼这一套,但满清建奴可最兴下跪磕头。
此刻,心情激动的邵刚,一高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了几个头。
这一磕头,结果把头上的头盔磕掉了下来。
进而露出大半个光头,还有脑后勺那狗尾巴辫子,这头型形象,当真是要多丑有多丑。
“把这狗尾巴剪了,看得憋气。”
刚刚还面带微笑的韩烈,脸色一变,目光锐利的盯着邵刚冷声说道。
“邵千总,回城之后,告诉你们的人,辫子都给剪了,以后你们统一留光头,我要让全军将士都记住。”
“这是你们,也是我们大明军人的耻辱。”
看着面如寒霜的韩烈,告诫的话语,邵刚心头一慌,连忙拔出腰间的匕首,割掉了辫子连声应道。
“卑职知错了,请大将军责罚。”
韩烈摆了摆手,沉声对左右众将道:“时间差不多了,大家准备出发。”
“陈长林,李之芳,刘楗你三人分别前往各门传令,让王希贤,李岩,罗平安集合人马,做好战斗准备。”
“既要配合入城战斗,也要防备建奴突围,务必把口袋勒紧了,别让建奴人马漏网而逃。”
“是!”陈长林三人连忙躬身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