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皎应声回头,廖聪正站在她的身后,背对着嘉宾休息室的方向,好像是刚从里面出来。
休息室的门尚未关严,一侧门把手还握在他手中。
留下一道窄窄缝隙,里面黑沉沉的,像是拉了窗帘,什么都看不清。
可莫名的,兜头压下来一种被紧紧擒住的局促感。
门彻底关上,余皎放下正拿着工牌给门前工作人员的动作,礼貌地打招呼,“廖助理,你这是?”
廖聪回应:“周总在里面休息,让我去给他准备一杯咖啡。您也是过来参会的吗?”
隐隐的猜测被验证,余皎的心像是被攥紧,忍不住往休息室大门扫过几眼,“嗯,对,我跟着老师过来的。”她指了指门内,“你们,不进去吗?”
廖聪礼貌微笑,“周总刚结束长途飞行,现在有点头疼,所以前面的环节暂时不出面。”
其实是嫌弃前面的客套话环节浪费时间,干脆在休息室睡觉养神。
余皎抿唇,迟疑半晌,“头疼暂时不要喝咖啡了,可能会加重。休息一会儿喝杯温水更好。”
说完,觉得自已有些冒犯,解释了句:“有些职业病,不好意思。”
廖聪心思一转,忙说:“没有没有,那除了温水,还有别的注意吗?”
余皎摆了摆手,“如果缓解不了,建议还是及时就医。”
话落,想到什么,“那个……”
廖聪作出认真倾听的模样,“您说。”
“你们周总现在住在哪?”她压住狂跳的心脏和发麻的思绪,故作镇定地带着满满私心询问。
廖聪一愣。
余皎昧着良心撒谎,“我行李箱里带着些药,晚上没事我可以送过去。”
廖聪了然,从老板的角度出发想了想,并没有提供代为转送的路径,分外贴心地说道:“就在离这不远的君元酒店长租套房,您什么时候过去,我给您打声招呼。”
余皎稍稍一怔,没想到这么顺利,刚才胡思乱想想得那么多解释的词调,竟然通通用不上。
她缓缓点头,试探地问:“今晚,可以吗?”
廖聪格外诚恳,“可以。”
“您加我下微信吧,要是去就跟我说一声就行。”
余皎被这意想不到的顺畅蒙住头脑,不光点头,还莫名其妙地说了声谢谢。
加好微信,几乎是凭本能验了工牌,进入会场。
找到空位坐下去的半个小时里,脑海里除了那个“可以”之外,一句话都听不进去,大脑被烧成一锅浆糊。
——
休息室里,周居凛看着廖聪放在桌上的温水沉默不语。
良久,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意思很明显——“你他妈在胡搞什么”。
廖聪有一股无来由的理直气壮,“医生说您这样休息不足导致头疼的情况,不适合喝咖啡,容易加重症状,建议多喝温水。”
“……”
周居凛不耐地刮了刮眉心,“你拿着买咖啡的钱跑去挂号了是吗。”
廖聪摇头,“没有。”
“端走。”
“但我在门口遇到了余医生。”
捏眉的动作一顿,撩眼看他。
“余医生说您不能喝咖啡,建议我给您换成温水,还说您如果需要可以给您拿点药。”廖聪一口气说完,腰板莫名直挺几分。
周居凛淡淡挑了下眉,长指渐次落在真皮沙发上,发出轻微声响,面色依旧懒倦,像是在思考什么。
“余皎?”
廖聪点头,“是的。”
“人呢?”
廖聪言简意赅:“就在会场,一会儿您能看见。”
周居凛散散地拨了拨领带结,黑眸落在桌上的温水,停了一两秒,疏懒地喝尽。
“知道了。”
廖聪心思活络,觉得自已大概是赌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