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昭目光落到贺明阁与地上的血滩,眉头紧锁:“死了?”
“应该没有。”凌曦声音发紧。
她下手虽重,可铜钵不是尖锐器物。
地上看着血多,也不过是烛他肩膀的伤口造成。
方才她是生出想杀贺明阁的念头没错,但作为现代人,真要亲手沾上鲜血与人命,还是……
谢昭昭俯下身,两根手指往贺明阁脖颈间一搭,然后又按了脉。
“嗯……活着呢!”她撇撇嘴,站起身,“不过被下了药。”
谢昭昭隔着帕子拿过凌曦手中烛台。
“这厮死不足惜,没必要把自己搭进去。”
她细细擦拭烛台,上头血迹一点点被抹去。
凌曦入沈府的原由,她也从傅简堂那儿听闻了一二。
若是贺明阁真对凌曦有情有义,便是心爱之人失了身又如何?
理应娶入府中更加心疼才是。
这般轻飘飘的便送给了沈府,还在后头纠缠不休。
非利落男子所为。
既然他对好友如此行径,便休怪她谢昭昭不客气!
“太子殿下和祁照月来了,这事怕是没那么简单。”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了几分急切:“你想如何做?”
谢昭昭眼神示意凌曦赶紧拿主意。
凌曦眉头一皱。
能想出这种损招儿来坏她名声的,除了那位金尊玉贵的照月公主,还能有谁?
席秋娘再怎么胆大包天,总不能给贺明阁下药吧?
更何况,祁照月这时候来白马寺,摆明了是来“捉奸”的!
这一招一式,算计得可真够狠毒!
凌曦飞快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前因后果,双眸扫过地上躺着的席秋娘。
心下已然有了计较。
“我差些忘了。”谢昭昭语气轻佻,带着几分看好戏味凑近,“就她这装扮,你猜是去勾引谁?”
红色轻纱,飘飘袅袅……
席秋娘想勾引人还能有谁?
自然是沈晏。
“都说佛门净地,却有人偏偏想在这里搞这些腌臜事儿!”凌曦冷哼一声,“不如凑成一对罢。”
她眼神里尽是不屑,还有满分压不住的厌恶。
谢昭昭挑了眉:“与我想的一样。”
凌曦这主意,深得她心。
谢昭昭走过去,一把拽起席秋娘,跟拎小鸡崽似的。
然后被毫不留情地扔在贺明阁身上。
两人半身交叠,姿势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谢昭昭从容地将擦好的烛台,又塞进席秋娘手里,拍了拍她的脸。
也不管席秋娘听没听见,她轻声叮嘱:“可拿好了,别说没给你反抗的机会。”
做完这一切,谢昭昭拽起凌曦的手腕:“走。”
另一边,白马寺正殿前,香烟缭绕,梵音阵阵。
住持领着一众僧人,恭敬站在大殿门口。
“阿弥陀佛,贫僧恭迎太子殿下,公主殿下。”
祁长泽今日穿了件月白色便服,瞧着倒是比平日里多了几分随和。
可那骨子里透出的矜贵,却是怎么也掩不住。
“大师客气,孤今日不过代太后上柱香,不必多礼。”
祁长泽淡淡开口,语气不咸不淡。
旁边,祁照月头戴赤金点翠步摇,耳坠明珠,端的是光彩照人。
祁长泽与住持有一搭没一搭地闲逛闲聊。
沈晏立在祁长泽身旁。
喜姑悄无声息挪到祁照月身边,附耳低语。
“公主,都成了。”
声音压得极低,几不可闻。
祁照月唇角微勾,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成了就好!
她倒要看看,这回凌曦还怎么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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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大明律·刑律》妇人拒奸致死,审有确据者,杖一百,准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