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子里整整齐齐码着一叠银票,还有一些金银锭,亮得晃眼。
她抽出银票,指尖捻着,一张张数过去。
这程及玉跟曾玉能成朋友,还真不奇怪。
一个程家独苗苗,金山银山随便造。
另一个呢,打小被家里头压着,爹不疼,娘不爱,兄弟姐妹当他透明,除了银子啥也不认。
程及玉开郁楼,就图一乐。
曾玉不一样,他书读不过兄长,艺也争不过其他人。
打小就喜欢数铜板,被家中人气不起。
这俩人,一个有钱没处使,一个缺钱想折腾。
可不就一拍即合。
暗地里盘下郁楼,偷偷摸摸干了二三年。
才有如今这般光景。
若不是他们俩,她的商业计划还真不好实施。
这年头,找个能理解现代商业知识的,比登天还难。
可偏偏,曾玉那小子一点就通。
之前,她不过随口跟曾玉提了一嘴,少年的眼睛刷地就亮了。
转头便琢磨开。
生的点子,一个比一个绝,活脱脱一个现代营销鬼才。
扔到她那个时代,绝对是各大公司抢着要的香饽饽。
凌曦眼风扫过沈晏送的那匣子,又瞅瞅手里这叠。
不成,还是得分开。
混一起,日后怕是理不清。
她把银票拢好,塞回匣子。
心下盘算着,过几日,得麻烦程及玉借个生脸,在银庄开个户头。
把这些钱,存进去。
这些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搁普通人家,能舒舒服服过好些年。
可对她凌曦来说,还差得远呢。
凌曦把匣子“啪”地合上。
不够,远远不够。
她要的,可不是在沈府后宅里打转。
她要的是,挣脱这该死的剧情!
凭什么她是炮灰?
凭什么她就得围着这些个男人转?
她偏不!
凌曦眼神一凛。
她要自由!
身份上的自由!
彻底摆脱“凌曦”这个角色束缚的自由!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便到了太后寿宴这天。
祁氏皇族一向不喜劳民伤财,便是寿宴,也仅在御花园里设了宴,招待亲眷近臣。
还未开宴,太后正拉着秦老太君闲话家常。
老太君啃着点心,一脸满足。
太后不由笑了:“你呀,就好这口,谁都劝不住!”
“快,喝口水,别噎着。”
秦老太君吃糕点的手一缓。
思及白马寺后山那次,不由有些后怕。
还是顺着太后的话,呷了口茶水。
也是,上了年纪的人,在这吞咽上头,是得仔细些。
“哀家记得,你年轻那会儿,吃东西可快了,风卷残云一般。”太后打趣。
“嗨,那不是年轻嘛,胃口好,吃啥都香!”老太君摆摆手,笑得眼角纹都深了几分。
“嫁了武夫后,那顿顿用饭,若不抢,哪能吃得上!”
“是啊!”太后笑道,“后来他都让你先用,自个儿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