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去看皇上表情，果不其然，皇上的脸黑得很。

赵福很多年都没见皇上这么动气过了。

阿知这边脚刚刚收回来，还没等她再补两下，就见周围的人顿时都跪了下来，下一刻就响起请安声。

知道皇上和皇后娘娘来了，阿知身子微僵。

她眼睛一闭，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转了过来，半蹲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看着阿知，又瞧一眼皇上黑沉的脸色，温声道，“起来吧。”

阿知闻言起身。

“这是怎么回事？”

皇后问了话，还不等阿知回答，那边的大皇子就挣开德妃的怀抱，嚎哭着向韩衍跑过来，“父皇！呜呜呜父皇！”

大皇子扑进韩衍怀里哭得好不凄惨。

阿知这是第一次见到韩衍跟大皇子相处，她以前总觉得皇上对谁都是一样的，今天一见才知道不是这样。

皇上不管对德妃如何，但是他与大皇子此时看着就像寻常百姓家的父亲与儿子。

虽然韩衍不会哄人，但大皇子到了他怀里哭声还是渐渐小了下来。

他大手轻轻拍着大皇子后背帮他顺气，这一幕看着可真是父慈子孝。

在大皇子面前的皇上和在她们面前的皇上截然不同。

皇上对着她们这些后妃，她们都像是他手边的阿猫阿狗，开心的时候逗逗，不开心的时候就又丢在一旁。

阿知也曾在心底有一点点贪念，以为他对自己有一分喜欢，自己会有那么一点不同。

但这次的事情让阿知清楚，就算他对自己有那么一分喜欢，可也终究只是一分，没什么不同。

是她以前忘记了，他是皇帝，皇帝的心就像那天边的云，看看可以，但要是想攥在手里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阿知不傻，相反，很多时候她甚至很聪明。

一开始她的确没有猜到皇上态度为什么突然冷淡，但她想来想去，能让他有这般变化的也就只有那晚慕大人说的那些话。

慕成说的那些话他知道了。

阿知不是没想过主动去太和宫找他解释清楚，但最终还是没有去。

只是因为那么似是而非的一句话皇上的态度就能有这么翻天地覆的变化，那足以见得她自己在人心里什么也不是，随时想丢就可以丢了。

既然这样她也没必要去解释。

她以后还有那么长的一辈子，谁知道下一次又因为什么惹到了他，难道她一辈子都要守着他那招猫逗狗似的喜欢战战兢兢过一辈子？

既然如此，还不如干脆就此完全失宠，斩断一切不该有的东西。

阿知无所图，得宠又或者失宠对于她而言也不过是吃得好与吃得差的区别。

大鱼大肉她喜欢，可青菜白粥她也能吃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