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不想害你，到此为止吧。”

陈清泉声音颤抖。

赵学安平静道:“我想到此为止，但侯亮平不答应，老师，别藏着掖着了，真等侯亮平上手段，你自首的机会都没了。”

“那你知道照片中另外两人是谁吗？”

“听侯亮平说过。”赵学安依旧平静，“赵小慧，赵瑞龙，赵立春书记的儿女。”

“既然你都知道，还要揪着不放？”

“老师，我再纠正你一遍，不是我揪着不放，是侯亮平。”

赵学安又点了一支烟，“还有，侯亮平不姓侯，他姓钟，所以……别拿赵立春书记那层关系去吓他，他不怕。”

话聊到了这，陈清泉彻底沉默，一言不发。

赵学安也没再问下去。

毕竟，脑补需要消化，而消化需要时间。

给陈清泉一点时间也未尝不可。

果然，此刻的陈清泉，脑海中已经有了画面。

画面中，只有两个字，一个“钟”，一个“赵”。

在他看来，侯亮平此次来汉东，不仅是给祁同伟撑场子，还承载了钟正国的意志。

对手就是赵家。

而他，在两人交锋的棋盘上，可能连一颗棋子都算不上。

可偏偏，侯亮平从他这儿下手了。

连一颗棋子都算不上的陈清泉，这一刻只能考虑，是倒向侯亮平，还是继续忠诚于赵家。

……

翌日。

招待所。

“厉害啊，学安，连夜就把陈清泉给抓了回来，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都是亮平哥教导有方。”说话间，赵学安递来了一个煎饼，“先吃早饭吧，吃饱了才有劲干活。”

侯亮平一愣，接过早饭，心里酸酸的。

毕竟，这么多年来，他都是做早饭的那个人，也没人给他带过早饭。

看来，他的目光没错，赵学安真是个重情义的人呢。

只是煎饼没吃两口，电话打了过来，正是随行的最高检另外两人。

“小朱，什么事？”

“发飙了。”

“说清楚，谁特么发飙。”

“李达康。”朱权威紧张道:“侯组长，你太鲁莽了，招呼都不打，连夜就把陈清泉给抓了，这不是打京州的脸，打李达康的脸吗？”

“然后呢？”

“李达康书记现在就在省委，并且和田国富书记一起，正在向季昌明检察长发难。”朱权威提醒道:“侯组长，咱们虽然是督导组，可行动前，最起码也要和季检察长说一声，不然……他会很难做的。”

“李达康，田国富……”侯亮平呢喃一声，挂断电话。

然后看向赵学安，“这两个老狐狸搞什么？针对我吗？”

“针对倒不至于，依我看，应该是出于某种利益关联，动到他们的蛋糕了。”

“嘶……”侯亮平深吸一口气，想想有道理。

若没动到他们蛋糕，他们急什么？

明显有猫腻！

“学安，那你说，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亮平哥，还是认怂听他们的吧。”

“听这两老登的？他们什么档次？能让我听他们的？”

“亮平哥，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两人都是千年的狐狸，并且都是省委，权势滔天，你还是避其锋芒，道个歉，要不然接下来的工作，根本无法展开。”

“我避他锋芒？！！”

侯亮平瞬间炸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