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玉见状,顿时恼怒不已,往日里积压的情绪在这一刻,看见他娘如此卑躬屈膝的样子,一下子全爆发了。
他拧着眉,有些失望地看着她。“嘉柔,你休要再这般无礼了,我娘她待你向来不薄,你怎可如此欺负她,我们往日里诸多忍让,你却变本加厉,真当我们没有半分火气吗?那琉璃盏碎了,不过是个意外,我娘也不是有意为之,她都跟你认错了,你却这般不依不饶,真是蛮不讲理!”
嘉柔咬牙道:“我蛮不讲理?齐玉,你有种再说一遍!”
齐玉明了了楚执柔的心意,此时对于嘉柔的怒火也丝毫不在意。
往后等执柔嫁给了他,有了神武侯府的帮衬,凭着他的一身才华,又何愁不能建功立业。
更何况楚执柔性子温婉,对他娘更是格外敬重,根本不会有这样的婆媳矛盾,内宅安稳,他才能心无旁骛。
齐玉淡淡一嗤,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嫌恶,“难道我有说错吗?看看你如今的作为,哪有半分儿媳的样子,如此蛮横,如此计较,真是叫人失望透顶,我本也想同你好好过日子,可你却三番五次地羞辱我们,泥人尚有三分火气,如今我与你已然过不下去了,我们和离吧!”
和离!
嘉柔如遭雷击,心狠狠地被刺了一下,随即眼眶泛红,难以置信道:“你当真是这般想的?”
她只当齐玉说的是气话,毕竟当初是他先处心积虑地接近自己,此后更费尽心思地讨好,自己这才喜欢上了他。
为了当上驸马,他甚至不惜抛弃了自小定下的未婚妻,他是这般的卑劣,又怎会轻易舍掉这驸马之位?
嘉柔自认为很了解他,他们同样的卑劣,本就该永远地捆绑在一起,这场闹剧虽是由他开始,但却不能由他结束。
不只是嘉柔难以置信,齐母也惊得嘴都合不拢,她轻轻拉了拉齐玉的衣袖,担忧道:“玉儿,别说胡话,这哪能说和离就和离啊?”
齐玉拍了拍他娘的手,然后转头望向嘉柔,语气坚决,“我意已决,无论你同意与否,我都会和离的。”
说罢,他便准备带着齐母离开这是非之地。
嘉柔先是一愣,随后恼羞成怒,尖声道:“齐玉,你不是人!”
喊完一声,她便疯了似的冲了上去,拽住齐玉的胳膊,双手胡乱挥舞着,朝着他的脸又抓又挠。
“和离之事,你想都别想,我是不可能答应的,你要是再有这个心思,我就让我皇兄砍了你!”
“你只会事事找你皇兄吗?”
齐玉本不愿与她纠缠,可那尖利的指甲却在他的脸上划出道道血痕,一时吃痛不已,怒气上头,狠狠地将她推开。
“啊!”
嘉柔未曾料到他竟敢推自己,身子向后晃了下,便重重地跌倒在地,手肘被擦破了,渗出丝丝血迹。
从未有人敢这般对她。
嘉柔咬着牙,眸中跳动两簇怒火,“你竟敢推我!”
见她跌倒了,齐玉有些手足无措,眸中闪过一丝愧疚,想要上前关心她,又见嘉柔依旧是那般盛气凌人的样子,心底那点怜惜便散了去。
“我意已决,无论你如何撒泼耍赖,这和离之事,断无更改之理,你莫要再纠缠了,不过是徒增笑柄罢了。”
说完,他便扶着齐玉离去,未曾有一点犹豫。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嘉柔狼狈地坐在地上,望着手上的伤口,又气又恨,眼眶泛红,婢女们想要上前扶她起来,却被她狠狠地瞪了眼。
她爬了起来,将桌面上,架子上的东西通通砸向门外,那些物件噼里啪啦碎了一地,响彻整个院子。
婢女们不敢出声,只能怯生生地躲在角落里,看着长公主宛若疯子一般,双眼猩红,发丝凌乱,一边砸着东西,一边谩骂着难以入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