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还不够解恨,最好丢进监狱里被十七八个男罪犯lun一遍,让他尝尝这种滋味。
败类。
去死。
这些想法像加粗的特大号字体,在沈斯仁的脑海里一遍遍乍现。
直到最后一个想法停止叫嚣,愤怒褪去,沈斯仁的魂魄才像是回到身体中。
他看见自已握着黎初七的手,手里拿着锤子,手底下是块血肉模糊的泥。而黎初七已经不受控制,他还在捶打那滩肉泥。
沈斯仁条件反射的后退,一直退到墙壁上,还在颤抖着喘息。
咸湿的气息裹着血腥味让他想要呕吐。
他看见黎初七踩到了蒋载兴流出来的血,那不是单纯的血,还混杂着透明的黄色液体,和白花花的胶质感的东西,很黏,踩在上面的时候湿哒哒的,后来他才知道那是脑浆。
到今天为止,沈斯仁已经重新回到这个梦里五百多遍,每梦见一次,那些细节就再度加深一次。
从一开始的惊恐、自责,到后来梦醒来后的麻木、习惯。
沈斯仁早就疯了,在那一天之后就疯了。
但他不想承认。
他不想承认蒋载兴这个渣滓确实凭一已之力毁了三个人。。。。他、初夏和她的爸爸。
此时此刻,沈斯仁轻轻抚上初夏的脸颊,温柔的注视着她,替她擦掉眼泪。
“你不是说想去北欧和爸爸旅游?今晚我送你们走。”
他拉着还在呆愣的初夏的手走进房间,为她收拾行李。
初夏说:“他们不会让爸爸出国的。”
沈斯仁却坚定道:“会的。”
他看见她的箱子已经收拾好了,又仔细检查一遍,给她添了一些厚衣服。
初夏看着眼前的沈斯仁,觉得他现在很不正常,因为他过于平静了。
她走过去抓住他的袖子,眼睛因为哭过此刻很红,“就算你能拿出真物证,又怎么解释呢?”
沈斯仁看着她一笑,“我有办法解释。”
他蹲下来仰头看着她,轻轻摸了摸她的肚子,说:“豆芽,相信爸爸,交给爸爸,这一次没问题的。”
之后沈斯仁带着她去机场,廖叔已经接到他的命令,带着黎初七抵达机场了。
初夏一路上不断试图说服沈斯仁,但他都只是轻笑的吻着她的手背,说:“好好玩,不要太累。等你们回来,我来接你们。”
一直到买完机票,办完值机,初夏都不相信他们就这样要出境了。
她见到爸爸时和他紧紧拥抱,这一刻心才安定下来,相信了沈斯仁的话。
但她突然想到什么。
初夏拉住他的袖口不让他走,问:“你说证物在你那里,证物呢?”
她的声音不自觉颤抖:“你是不是已经。。。。交给了警察?”
她回想起自已说要去自首的时候,沈斯仁说的不是不行,而是‘不需要’。
因为自首的人是他!
“沈斯仁!”
初夏拉住他,完全是下意识地说:“你跟我一起走!”
沈斯仁怔了一下,眼眶含泪,然后笑了。
他拥抱住初夏,在她兜里放了一张机场的明信片,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沈斯仁最后红着眼深深地注视着她,好似怎么也看不够。
他小心翼翼地吻了上来,触碰到唇瓣的一瞬间,一颗泪滚下,让两个人嘴里都变得很苦很咸。
“走吧,好好玩。”他最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