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怔,自知失算。
“小伤。”
薛泠并不知他伤到何处,更不敢碰他。
可那血腥味混在檀木香中,非但没有被覆盖,反倒是越发的浓郁。
薛泠从他怀中撤开了些,抬眸看了他一眼:“可为何,我闻到了血腥味。”
“大抵是岸边有死鱼。”
薛泠看着他,对他这话并不信。
二人对视了片刻,她又重新俯身向他的怀中靠近。
“殿下可是伤在肩上了?”
她说着,抬起眸,手也抬起,落在了他的肩上。
“我想瞧瞧殿下的伤。”
“有何好瞧的。”
“那殿下为何要瞧我手腕上的伤?”
薛泠的话将他堵得无话可说,可谢珩知道,不可让她看。
他肩上的伤,是被人偷袭所致,倒也不致命,只是匕首刺进肩头,他奔波赶着回京,昨夜换包扎的伤布时,太医便说伤口又渗血了。
只是那般多日未见薛泠,他今日便忍不住来看看她,却没想到,伤口竟又裂开了。
既然薛泠都能闻到他伤口中的血腥味,想来如今伤口怕又在渗血。
这若是让她看了,她今晚怕是难以入眠。
薛泠见他不说话,抿了下唇,红着脸便伸手要去将他肩头上的衣衫扒开。
这夏日的衣衫本就穿得少了些,太子身上的衣袍并不难弄开。
那血腥味这般浓郁,她便是不问,也知道伤口在哪一边。
“薛泠,大庭广众之下,你要扒孤的衣衫,成何体统!”
他握住了她的手,假意恼怒。
薛泠听着他这故作正经的指责,虽觉得羞窘,却又觉得好笑。
他眼中若是有这样的男女之防,这样的礼义廉耻,又怎会深夜闯入她的闺房,方才又那般亲她?
“殿下说这话,脸也不热吗?”
她挣了挣自己的手,将被扣握住的手从他的手上抽了出来:“我与殿下本就是未婚夫妻,殿下手上了,我看上一眼,这又如何失了体统?”
薛泠将话说出,方才知道,原来只要脸皮厚些,其实也无妨。
“你——”
太子看着她落在自己领口上的手,也知自己若是再阻拦,薛泠怕是更要继续。
他忽的勾唇笑了一下,身子往后靠着,颇有几分风流肆意,望向她的眉眼含着笑,“你想瞧便瞧吧,左右又不是没有瞧过孤的身子。”
薛泠扯着衣衫的手一顿,听着他这话,尾指都颤了一下。
她抬眸又看了他一眼,看着那黑眸中的笑意,薛泠便知他如今是以进为退,想让她就此停手。
若是旁的事情便罢了,可这受伤,可大可小。
这般热的天,伤口若是不处理好,长久不愈,便是小伤,也能拖出大问题。
她才不会着了他的道!
薛泠收了目光,手落在他的腰带上,开始松解。
她还是第一次解男子的腰带,还是在这船坊上,一侧便是船窗,外头若是有人,只消往他们这处看一眼,便知多么有伤风化。
薛泠越想,手便越抖。
可便是如此,她也未将手收回来,而是咬着牙,将腰带松解开来。
腰带一松,太子身上的外衫便也跟着松泛了许多。
那伤口只是在肩上,只消松泛了便可,也不用将衣衫全都脱下。
薛泠红着脸将腰带放到一侧,伸手便落在了他的衣领上。
“薛泠。”
她的手又被捉住。
薛泠微微抬眸,和他对望:“殿下为何不让薛泠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