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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祈云想到此处,将自己身侧萧宴池的手抓紧了些,“莲翘继任龙溪峒主后,潜心修炼,后来清河出入龙溪就再也不受毒雾困扰,也因如此,我才能带你进来。”

萧宴池朝林祈云与他十指相扣的手看了一眼,“有些意外,我对她印象并不好。”

“……”

林祈云默不作声看向他,显然是想起了某些人借机在温泉里跟他胡闹的往事。

“师兄,”

萧宴池捏了捏他指尖,“到了。”

林祈云偏过头,却在温泉浴廊上看见了一个抱着瓜啃的人,长相还很熟悉。

他霎时拧眉,从底下人的浓眉大眼里看出了浓厚的惊讶跟意外,微命剑似乎也认出了人,剑光一闪,剑灵便自作主张的划圈转向,带着杀意直冲那人而去!

“啧!”

林祈云急忙控剑喊道,“王君衡!

把你的琅琊族徽丢开!”

王君衡人已经傻了,嘴里的瓜还没咽下去,但毕竟跟林祈云在北域待过一段时间,对这位曾经的北域主将已经遵命到了令行禁止的地步,当即就丢开自己腰间的琅琊族徽,撒腿就跑!

但还是没来得及——

微命剑归属玄漱,万年凶剑自有其灵,林祈云记不住的玄漱仇恨,微命剑都会记住,林祈云不过问的过节,微命剑不一定不过问。

比如琅琊的王闲眠推波助澜害死灵霄,后来又于封印处,直接导致玄漱掌门萧宴池惨死,玄漱嫡系明书困阵。

但毕竟冤有头债有主,除非王闲眠活过来站在这里,不然这种记恨一般不会发作。

林祈云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微命猛得扫进了温泉池子里,水流翻滚中,他感受到有人轻轻抱住了他,头还在间隙里往他脖子里蹭了蹭。

然后他没管这种旖旎,从温泉中破水而出,伸手握拳,“空”

的一声破空之响——

微命剑堪堪停在了王君衡的眉心前!

琅琊的少主依旧心有余悸,胸腔剧烈起伏着,朝他们看过来。

剑光寒芒之外,雾气蒸腾。

萧宴池姿态随意的坐在可生死人肉白骨的温泉里,黑发红瞳,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而林祈云一手握拳,一手撑在萧宴池肩上,湿润的墨发洒落在肩头,水滴淋漓里,面如观音,色同修罗,两厢混合成了一种奇异的艳丽,叫他看一眼就红了脸,不敢多看,脑袋被逃跑的想法占满。

但他还是没能跑。

因为林祈云严厉发问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现如今战局混乱,来这里干什么——还拿的是王闲眠的族徽?”

“不不不!”

王君衡急忙解释道,“我,我没,我就是……我就……”

林祈云手一甩,微命剑应声而动,从王君衡面前直直插入了一旁的地板中,剑身嗡鸣,林祈云道:“舌头捋直说话。”

于是王君衡深吸了一口气,而后道:“我,我前些日子战场负伤,林洵就让我来这里医治,我们两一起来的后来他先走了,说是要跟您去雪原。

然后,王闲眠长老的族徽我是在其他战场捡到的,想等伤好后带回琅琊,毕竟……毕竟长老他对琅琊并无过错。”

“……”

林祈云揉了揉眉心,没想到还能有这么一出,“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原本,是,”

王君衡的目光从他脸上挪到萧宴池脸上,又从萧宴池脸上回到他脸上,艰难的把过两天这个答案吞了下去,道,“今天。”

“今天不行。”

林祈云边说边从萧宴池身上起身,拧了把自己湿透的袖子,“外面有事,过两天给你开传送阵走。”

“……好。

没问题。”

王君衡垂下眼,不敢再看他们,他撑起身子,在内心里给了林洵那个王八蛋一拳,转身就想跑。

林祈云却叫住了他,“王君衡。”

“?”

王君衡背影一顿,回头看来。

“找个地方躲着,别再让任何人见到你在龙溪。”

“……”

王君衡浓眉拧成两个疙瘩,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您……是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吗?”

“出去吧。”

林祈云转过脸,只留下一个垂眸的侧颜。

王君衡似乎还想再问,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犹疑走出门外。

林祈云一直等到了余光中身影消失,感受不到气息了才再度开口,他浑身湿淋淋的,额发被捋开,丝缕而随性的散在额侧。

“不告诉他外面发生了什么吗?”

萧宴池伸手将林祈云垂落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

“他没必要卷进来,林洵也是,还很年轻。”

林祈云弯下腰道,一手捧住萧宴池的脸,疑问道,“你脸怎么这么红?”

“……魂魄修复开始了。”

萧宴池微微阖眼,鸦羽般的睫毛半掩着他血红色的双瞳,他轻轻抱住林祈云,放低声音道,“有点疼,师兄。”

“……闭眼。”

“嗯。”

龙溪温泉,生死人,肉白骨,其效源于其灵。

来自龙溪山川里的灵气既能滋养灵草灵物,自然也能生长仙人血肉,而魂魄不稳,是身体锁不住灵魂,受击就极易魂魄离体。

所以就龙溪的灵力会浸润他的身体,钉住他的魂魄,但钉就会有伤口,多余的灵力会趁机进入萧宴池体内,若是可吞吐灵气的寻常修士,自然是可以归纳吸收,但萧宴池是魔——

吸收不了,就只会灼烧。

“呼……”

林祈云极轻的吐了口气,将唇瓣贴上萧宴池嘴边,抬手打了个响指,汤池走廊处柔软的帷幔便层叠着落了下来。

萧宴池弯下眼角,伸手揽住林祈云脖颈,五指插入林祈云发间,明明疼痛至极,他却还有力气温柔至极的去引导他的师兄一点点张开唇齿。

呼吸交缠里,心跳声逐渐重合,林祈云还是不太会换气,但执拗着不肯说,等到满脸涨红,晕晕乎乎的被萧宴池抬起身体按到池壁上时,纠缠的唇齿才分离,给了他一次换气的机会。

他眼睫也被蒸出了水汽,细细的水珠缀在其间,眼尾红得像是烧起来的夕阳,林祈云似乎听到了轻笑,抬眼看过去,萧宴池正笑眼如星的看着他。

“……”

林祈云眼尾更红了,掐住他后颈,慢声道,“不准笑。”

“嗯。”

萧宴池凑近了些,头埋入林祈云侧颈中,灼热的温度贴合在一起,林祈云闷哼一声,刚想说话,就再度被眼前人含住了唇瓣。

“要记得换气。”

萧宴池哑声道,“师兄。”

林祈云没说话,紧紧拥住了他。

交叠的人影在层层帷幔里模糊,暧昧的气息融入迷蒙的雾气中,荡漾的汤池,淋漓的水声掩盖住了所有压抑的喘息。

就像回到了某个少年时的夜晚。

刻骨爱意化作欲望,在无声里震耳欲聋,久难分割。

盖因生死重逢。

*

两日后。

龙溪群山峰巅之上,广袖流风的仙人执剑而立,却不是寻常所见的白衣金袍。

他一身浅淡的月白,长发拿短木随意束了一半,浑身外物除了一把灵光内藏的剑,再无他物可窥过往显赫。

林祈云极目眺望,而不远处的群峰之间,金黄色的古符阵盘已经逐渐黯淡,大概再有几个时辰,就会完全坍破了。

忽然,林祈云感知被触动,他微微朝后偏过头,只见身后灵光一闪,王君衡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山石之间,身形高大的少年站在草木中,抬头看着他,眉目闪动着犹疑和畏惧,却定定的留在原地,不曾往后退一步。

“剑尊大人。”

王君衡朝他行礼作揖,态度恭敬道,“晚辈冒犯。”

“……”

除开前日,林祈云其实也很久没见过他了,北域之后,世家子弟各自回归领地掌权,林祈云忙于八方征战,就连清河两人跟他都鲜少见面,更别提素有龃龉的琅琊,他都已经快记不清跟王君衡这小子上一次好好说话是什么时候了。

因此对他这副毕恭毕敬的态度还不是特别习惯。

“我记得我让你找个地方躲着。”

林祈云道。

“是。”

王君衡顿了一顿,而后豁出去一般,又朝林祈云作了一揖,“抱歉,晚辈逾矩,但不问清楚,晚辈实在是难以安心。”

“您……”

王君衡站直了身子,“是否已然决心,抛离仙门了?”

抛离。

林祈云墨瞳无波无澜的回视而来,对这样否定他多年奉献的说法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淡淡的想——王君衡原来认出了萧宴池。

王君衡却一惊,反应了过来,摆手连忙解释道:“啊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您十年征战,是仙门的英雄,我的意思是——”

“额啊……”

他懊恼的拍了一下额头,“我的意思是……您此行,是不打算带上任何人吗?”

“您的朋友,乌洵长老,裴铮长老,还有清河,”

王君衡小心翼翼的问,话音似乎要散在了风里,“您不打算跟他们一起吗?”

林祈云沉默了一会,道:“你知道我要去做什么吗?”

“不知道,但您不会害天下众生,不是吗?”

王君衡诚实道,“晚辈跟林洵,现在关系还成。

他之前跟我说过一些事,而且他……萧……额……魔尊,魔尊他在北域救过我们,无论怎么说,他确实救过我们。”

“所以晚辈这两天想了很多,觉得您或许是要跟他去找一个答案,找天下大乱的答案。”

王君衡抬高了些声音,“大人,晚辈不知道过去发生了些什么,晚辈也搞不懂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但很多人都信任您,愿意站在您身后,所以晚辈还是想劝……”

“王君衡。”

王君衡话音一顿,茫然的眨了眨眼,却见林祈云朝他扔来了一个古朴的圆牌。

他接到手里,立刻就感受到了万钧磅礴的剑意,不禁瞪圆了双眼,诧异的看向林祈云,“这是……”

“清河族徽。”

林祈云道,“帮我把这个交给林洵。”

“这怎么行!”

王君衡立刻道,“族徽非本人死亡,收回本家,乃为除名!”

林祈云抱剑站在青山云海之间,袍袖飘飘,青丝飞散,闻言朝他笑了笑,像是十年前那个柔和而仁义的长辈。

王君衡便懂了——林祈云知晓,这就是林祈云的回答。

他黯然的垂下眼,捏紧了清河族徽,还想再劝,极远处却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轰响,白光灼烧着毒雾,在暗阴的天色里,给林祈云的身形镀上了一层微弱的火边。

林祈云连头都没回,满不在意的朝他走了两步,随意抬手,千里传送便落在了王君衡脚下。

王君衡一怔,第一想法就是跳出阵外,却像被锁住身体般,动弹不得。

“大人!”

王君衡眼睁睁看着传送阵光芒逐渐盖住他整个身体,不免焦急起来。

“记得告诉林洵,”

林祈云朝他摆了摆手,“清河慢慢来就好。

无论他怎么做,他都会是清河历代以来最好的家主,还有……”

林祈云话音停了一瞬,随后释然的耸了耸肩,王君衡甚至都没来得及听清他说了什么,传送阵的光便将他视野全然盖住——

陷入了一片白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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