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

宋观潮继续打电话。

这次，是给吴蔷薇打去的。

“吴书记，睡了吗？”

“钱到账了？”

“还没到十一点，不急。”

宋观潮道：“我定了桌子，十一点之后举行庆功宴，吴书记要去吗？”

吴蔷薇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钱都还没到账，就开始开香槟庆祝了？

“钱到账再给我打电话。”

宋观潮摇摇头，转而给吴铭打过去：“宋秘书，啥事？”

“去一趟书记家里，十一点后书记要用车。”

说完就挂了，甚至都没和他解释。

最后一通电话打完，宋观潮抓起桌上的烟，点上，就这么看着侯闻。

侯闻摇了摇头，抬起头，道：“宋秘书，别白费力气了，这种招数，很幼稚。”

“如果你希望我配合，你最该做的，是开出能让我心动的条件。”

“而不是像个马戏团的小丑，在我面前表演这种令人发笑的戏码。”

宋观潮看着他的双眼：“侯县长认为，我是在演戏？”

侯闻不说话，但眼神传达的意思很明确。

宋观潮道：“侯县长这么精明的人，难道就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吗？”

“比如，我为什么从一开始就没有用减刑来要求你退赃？”

侯闻挑了挑眉，眼中流露几分思索。

的确。

他被抓后，宋观潮没有提过减刑。

这很奇怪。

一般涉及这种数额的赃款，官方都会明确用减刑作为筹码，让对方退还赃款。

哪怕只是退还一部分赃款，都可以。

可宋观潮除了今晚提起过，之前完全没提过。

他忽略了吗？

如果是秦局长，那有可能。

但宋观潮能在短时间设计将他从飞机上弄下来，还能如此快的查到王美华三人并抓住。

他显然不是会遗漏细节的人。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他有把握，通过别的方式把赃款追回来。

侯闻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他自我安慰，宋观潮可能是自大。

如果他真有把握的话，为什么今晚还要和自己讨价还价？

甚至一次又一次的将时间往后推移。

宋观潮看出了他的慌张，手指敲了敲表盘：“现在是十点十七分，侯县长，想要我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吗？”

侯闻闭嘴，不说话，心中则是陷入了激烈的挣扎。

他沉稳的内心，被宋观潮搅乱了。

他内心坚信的某样东西，也悄然动摇，出现裂隙。

理智告诉他，宋观潮不可能把赃款追讨回来，绝对不可能！

钱在自己的离岸账户上，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只要在自己账户上，就只有自己才能弄回来。

这不是什么高深的数学题，这就是最简单的银行条款。

可是，宋观潮这一番话，真的让他开始自我怀疑。

“五分钟？”

宋观潮的声音像魔鬼的诱惑：“侯书记，要不要再给你五分钟的时间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