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观潮来到银行。

进入张月的办公室，刚坐下，就开门见山道：“陵江高铁项目，现在需要贷款，你这边能贷多少？”

“高铁？”

张月愣了下：“不是财政拨款吗？”

宋观潮端起茶杯，漫不经心道：“钱被郑碧辉投入旧城改造了。”

“啊？”

张月又愣住了，花了一点时间，才从宋观潮这句话中，琢磨出具体的意思。

高铁的钱，被郑碧辉卡了。

所以……

“财政没钱了？”

“嗯。”

张月不说话了。

对一个地方政府而言，最可怕的事情，就是财政没钱。

张月忽然感觉压力很大。

宋观潮没和她藏着掖着，有话就直接说出来，是什么问题也直接告诉她。

可是，不管告不告诉她，宋观潮都要从她这儿贷款。

张月硬着头皮问：“你要多少？”

“你能拿出来多少？”

“……”

张月快哭了，哪有这么问的。

“一个亿。”

张月道：“我的权限就这么大，超过一个亿，得市一级分行审批。”

宋观潮皱眉：“只有一个亿？”

“我权限就这么大，这是银行的规定，我没办法。”

张月语气小心翼翼。

宋观潮没有为难她：“其他银行你有认识的吗？”

张月苦笑：“李福海落马之后，关系都断了。”

宋观潮没再问了，起身道：“我再去问问。”

从银行出来，他找到陵江银行一级分行行长，杜令春的电话。

这位杜行长曾经觊觎张月的身子，是宋观潮出面敲打，让他老实下来。

严格来说，两人之间有恩怨。

找他要钱，九成九是要不到的。

但，要不到也得要。

“杜行长，忙吗？”

“不忙不忙，宋秘书有什么指示？”

杜令春嘴上说着指示，语气却是有些阴阳怪气。

“市里需要贷款建造高铁，杜行长这边能批多少额度？”

“呦，真不巧，咱们分行今年的额度用的差不多了。

不过宋秘书既然开口，我肯定是要帮的。

这样，三千万，你看怎么样？”

宋观潮嘴角微微一抽，三千万，这是故意给我难堪呢？

“十个亿吧，杜行长能不能搞定？”

“嘶，宋秘书在开玩笑吧？”

杜令春道：“十个亿肯定没有，没这么多额度。

四千万吧，最多就四千万了。”

宋观潮沉吟了两秒，道：“杜行长，这是政府贷款，这笔钱，银行不用担心坏账。

不管怎么算，银行都是赚的。

十个亿，你批下来，吴书记会感谢你的。”

杜令春那边也沉吟了几秒钟，道：“宋秘书，不是我不批，是真没这么多的额度。

要不，我帮你介绍一下其他商业银行，你去问问？”

“呵呵，不用了。

既然批不了，那就算了，杜行长忙着吧，我先挂了。”

墙倒众人推。

这一次，郑碧辉占了先手。

他不清楚郑碧辉是怎么和银行谈的。

对银行来说，能够稳定还本付息的政府，是最优质的客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