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观潮又点了一支烟，细细消化他的忠告。

秦局长不是个善茬，这他早就知道。

动他，风险很大，容易拔出萝卜带出泥。

宋观潮在思考，干掉他的收益，究竟抵不抵得上可能引发的风险。

似乎，抵不上。

而且，现在梁剑锋也起来了，市局的权利，已经被分化。

唯一的缺点就是，梁剑锋没办法得到市局的第一手消息。

一旦郑市长要通过秦局长干点什么，他没办法在最短时间内知道。

“秦跃进有哪些问题？”

宋观潮问。

涂兆瑞轻笑一声，他说的这么明白，可宋观潮还问。

他都有些好奇：“你为什么一定要动他呢？他不过一个局长而已，梁剑锋现在也有话语权。

只要吴书记后续不出错，选个合适的机会，把秦局长调走，远比直接动他更合适。”

宋观潮道：“涂市长误会了，我就是问问。

他牵扯这么大，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现在动他。

但多掌握点信息，总归是好的。”

涂兆瑞问：“你想弄到他的黑料，威胁他？如果你是这么想的，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秦跃进这个人，脑子一根筋，威胁很可能起到反效果。”

宋观潮有些愕然，感情不止自己一个人觉得秦跃进脑子不好。

“你真想查的话，就自己去查吧。

信息，我这边没有。”

涂兆瑞摇头：“我和他没什么恩怨。”

“不过，我可以给你提个醒。”

“涂市长请说。”

“小心卢书记。”

“什么？”

不是在聊秦跃进吗，怎么突然转到卢书记身上了？

涂兆瑞微笑道：“秦局长对吴书记没什么威胁，卢书记，才是吴书记最大的敌人。”

卢志中是市官员，吴蔷薇则是副书记。

如果按照未来的升职路线看，卢书记的确是挡在她面前的一堵墙。

但卢书记早晚要离开陵江，他能对吴蔷薇产生什么威胁？

真要说威胁，郑市长的威胁更大才对。

宋观潮总觉得他话中有话：“怎么说？”

涂兆瑞道：“如果我没猜错，卢书记和郑市长私底下应该达成了协议。

卢书记借旧城改造项目的政绩，去经济重市或是去省会，亦或者直接去省里。”

“市官员，则是留给郑市长。”

厉害，这一点也让他看出来了。

说到这里时，涂兆瑞忽然问道：“你觉得，卢书记最终会选择哪条路线？”

宋观潮沉思道：“省会是最好的选择，当然，如果他能直接进省委常委，那省里显然最好。”

“错。”

涂兆瑞道：“卢书记不会去省会，也不会去省里，更不会去经济重市。”

他的语气太肯定了，肯定到让宋观潮觉得，卢书记好似和他沟通过似的。

他正要询问，涂兆瑞道：“放心，我和卢书记私下没有任何联系。

这件事情，除了卢书记之外，暂时应该只有我知道。”

“你也不用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只能告诉你，这三个选项，他一个都不会选。”

“一个旧城改造，算什么政绩？”

“陵江一个在省里连前五都排不进去的地级市，他哪里来的资格直接去省里和省会？经济重市都够呛。”

宋观潮反驳道：“卢书记背后若是有人……”

涂兆瑞嗤笑打断：“他背后有人，就不用等到今天。

他背后有人，就不会在吴书记来之前，一直被架空了。”

“不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