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拄着拐,他身形佝偻,脊背如一张拉满的弓,脸庞犹如被岁月刻满沟壑的老树皮。
“你们是哪国,来我们村子住啥子?”
老人神情带着一丝戒备和畏惧。
叶修远和司徒未央衣着光鲜亮丽,气质不凡,就算没有故意摆出上位者的姿态,也足以让普通人感到敬畏。
叶修远随口编了个说辞:“您好,老爷爷,我们没有恶意,我们是商人,这次来村里是来考察的。”
听到叶修远是商人,要在村里投资,老人顿时兴高采烈,他热情的邀请叶修远他们去家里坐坐。
叶修远没有拒绝,他正好想通过老人打听一下村里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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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叶修远他们到老人的家里,他们才认出来这个老人是谁。
叶伟民,因为家里排行老三,又被称为三叔,现在估计要称他三爷了。
叶修远他们偷的橘子,就是叶三叔家的。
当时被三叔抓住,叶修远他们俩没少被骂。
曾经的三叔五大三粗,能背能扛,是村里有名的石匠,可现在风烛残年、步履蹒跚。
再次相逢,叶修远和司徒未央会心一笑,眼里多了一丝玩味和伤感。
如果要说恨,其实叶修远并没有多恨村里人,除了极个别故意欺负和打压他的人。
其他人,叶修远早就释怀了。
村里人排斥他,是因为叶修远的父亲藏毒,这是大忌。
没人愿意和他们家扯上关系。
进屋后,三爷拿出家里最好的茶叶,洗净了茶碗,泡好茶送到叶修远他们身前。
叶修远双手接过茶碗,劝说道:“老爷爷,您别忙活了,我们来就是想和您聊聊。”
“好好好,你们问嘛,只要你们能在村子里投资,我肯定啥子都告诉你们。”
三爷紧张的搓搓手,咧出忐忑的微笑,露出几颗残缺的门牙。
对于叶修远来投资,叶伟民好像很乐意,淳朴的他丝毫没有怀疑叶修远在骗他。
“老爷爷,你们村里的人呢?我在村里逛了一圈,没看见几个人啊?”
长兴村是附近十里八乡的大村庄,有好几百户人家,可这次叶修远他们回来,房子虽然都在,却杳无人烟。
三爷感慨道:“哎,都走咯,村里年轻人基本上都出去打工了,老一辈的都在镇上带孩子,留在村里的就剩下我们这些老家伙。”
叶修远点点头,内地的农村基本上都这样,年轻人都在外打工,春节才回来一次。
三爷希望叶修远能在村里投资,无非是觉得这样的话,他们的子女就能从外地回来,见面的机会多一些。
司徒未央:“老爷爷,您家里就您一个人在家吗?”
三爷:“哎,堂客(老婆)前年走了,儿子在县里安了家,说要把我接过去,可我住不惯高楼大厦,还是乡下的瓦房住得舒服些。”
司徒未央没想到那位对她还不错的老婶娘已经去世,她顿时有些伤感。
几句闲聊下来,村里变化挺大的。
曾经带头欺负叶修远的村长儿子,结了婚又离婚,他因为网络赌博欠了一屁股钱,据说他已经跑路到湎北了。
和叶修远同辈的人基本上都在外打工,有的赚了钱在县里买了房,只是这套房掏光了家里几代人的积蓄,一年四季还住不了几次,一直都在外租房打工,房子成了摆设。
老一代的人三灾两难走了不少,整个村子没剩下多少人。
三爷的愿望就是想着年轻人能回来,他已经干不动了,祖祖辈辈留下的田地和果园总不能荒废啊。
叶修远闻言心里默默有了盘算。
虽然在这里的四年,他是被放逐,自生自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