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鸢伤脑筋,按她对赵珂琼性格的了解,如果她不去,赵珂琼指不定就奔家里去。
左右是不会让她去上班的。
一想到这,她侧眸,看见霍泯游刃有余的模样就来气。
她就说,刚才怎么还这么好说话,还同意让她出院。
原来在这憋着呢。
表面看起来正儿八经的、结果一肚子坏水,太腹黑了!
霍泯淡然瞥她:“在心里骂我?”
慕鸢一僵,心里有气:“没有,毕竟我又不是你,耍心机、借刀杀人。”
霍泯一派坦然,接受批评:“我也没办法。”
慕鸢不理解:“怎么没办法了?”
他嘴角染开浅浅弧度、不咸不淡地开声:“家庭地位不高、劝不动叛逆夫人,只能另谋他法。”
“噗。”
韩助忍不住,梅开二度。
慕鸢顿住,匪夷所思看他。
这人是怎么有办法把这种丢面子的话阐述得这么云淡风轻?
她唇瓣翕张,最终又阖上,懊恼扭头探向窗外。
懒得理他。
一回老宅。
慕鸢就被面色紧张地赵珂琼翻来覆去的检查。
她忍俊不禁:“妈,我真的没事。”
赵珂琼掌心顺着胸口:“真是吓死人了,得亏那不是真硫酸,不然,事态才是真的严重。”
“嗯嗯,没事了没事了,您别担心了。”
慕鸢弯眸轻拍了拍她后背,以作宽慰。
但下一秒,安静坐一旁的霍泯就被殃及怒火。
赵珂琼严声指责:“你说说你,怎么管理霍氏的,这件事,别说是普通员工受害,现在受害的可是你老婆!
你知不知道严重性!”
霍泯薄唇抿成直线、安然接受批评:“这件事的确是我疏忽,集团安保已加强,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
慕鸢顺声瞧他。
恰巧撞上他笔直投来的漆黑深瞳里。
黑瞳里化不去的愧疚令她心头一震。
她触电似的别开眼。
可余光中,依旧能觉察到他目光。
炽热又直接、不曾离开。
完全没发现两人之间小互动的赵珂琼,正双手合十感谢佛祖:“真是老天保佑,能够逢凶化吉,这次国庆去南塘,咱们一定要去当地的南塘寺拜拜!
那里可灵验了!”
老佣人从旁门走出来、恭敬道:“夫人,可以开饭了。”
赵珂琼才忙挽着慕鸢起身:“来鸢鸢,先开饭!
开饭!”
饭局全程。
慕鸢没动手夹过菜,不是不想。
是坐她旁边的霍泯没给她这个机会。
他袖子挽至手肘处,带着一次性手套给她剥着又大又甜的九节虾。
当着赵珂琼的面,慕鸢只能被迫接受。
她这头刚吃完虾,碗里又多了腐竹、菜心、节瓜等桌上所有的菜。
与他夹菜速度相比,她进食速度明显滞后。
扛不住,压声、用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分贝:“够了,别夹了,我饱了。”
霍泯终于收敛了些,但不赞同:“你没吃多少。”
慕鸢瞠目结舌、觉得他睁眼说瞎话:“我已经吃了很多了好不好?我真吃不下了,你别给我夹了。”
霍泯眉稍一挑:“不是喜欢吃蛋羹?再吃多一勺。”
看着刚竭力清空的碗里又多了一勺蛋羹,慕鸢脸色幽怨,拒不配合了:“我不吃,你自已吃。
这人是不是故意的,想看她撑死?
结果手心被塞入汤勺,捎着哄意的低磁声尤为砺耳:“好了,再吃多一勺,就最后一勺。”
慕鸢苦瓜脸,但秉持着不能浪费粮食,咬牙勺起蛋羹吃了。
霍泯瞥见她嘴角沾着的蛋渍,在那张不情不愿、漂亮清冷的面上徒添几分娇憨意,有点可爱。
他轻勾唇,抽了张纸巾,就替她轻擦去嘴角的渍,柔声夸赞:“很棒。”
她没反应过来。
嘴角就被柔软纸巾轻擦过、而他像哄小朋友一样的磁声漫入她耳里、惹起一片酥意。
自强独立二十几年,从没经历过这种场面的慕鸢克制不住地掀眸。
对上他深邃染着缱绻情愫的黑眸。
慕鸢心跳加速,面颊泛起层层热度,压声警告:“你不要这样。”
太越界了。
她现在已经看不见他们之间的分割线。
她的领域,已被霍泯帝国主义式地侵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