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泯问题来得太突然。
慕鸢一时寻不出合适回答。
讨厌他吗?
她没有正式思考过这个问题。
而她的沉默,落在霍泯眼底。
成了默认。
霍泯自嘲地扯扯唇角,起了身,幽淡双眸仍敛着她:“无所谓,你再讨厌我,也得跟我过一辈子。”
他几乎一字一顿的沉重语气令慕鸢诧异。
可霍泯根本没给她回复的机会,毅然迈向浴室。
无情关上了浴室门。
慕鸢眺着紧闭的门,心绪繁杂,太阳穴甚至都隐隐作痛。
没几秒,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懊恼:估计是刚才上岸时,被他闹得顾不上温差,感冒了。
霍泯出来时,房间大灯已暗,仅留了盏门关上端的小灯。
他黑眸掠及床上,那被子包裹细条条的身影,安静无动。
慕鸢其实是在他出来前两分钟关的灯。
此刻紧阖着眼,仅能从听觉评判他此刻动作。
能听见,他正朝床边走来。
慕鸢藏匿于被子下的手悄然捏紧,心如捣鼓。
床忽得向一下陷。
他上床了。
慕鸢浑身骤然绷紧,一动不敢动。
她想,她都睡着了。
霍泯应当不会再对她做什么了吧?
事实上,她还是想太美好。
耳尖听见被子摩擦声,慕鸢还没来得及猜出造成该声音的动作。
就被他连人带被的搂入怀里。
被子下,背部贴上他滚烫胸膛。
慕鸢憋不住了,睁开眼,想跑。
只是,霍泯手臂就搭至她腹前,一捞,她才刚偏离不到五寸的距离,又打回原形。
她呼吸不畅。
听见他哂笑:“不装睡了?”
慕鸢眸色微愣,马上反驳:“谁说我装睡了?”
即便看不见她脸,但霍泯能想象出她不服气的表情。
紧凝着她背影的黑眸轻弯,搭至她腹前的手收紧。
故意凑近她小巧好看的耳朵,压声:“床上的玫瑰花呢?”
“垃圾桶。”
霍泯扫了眼边上小垃圾桶,幽声:“还没用就扔,你平时做研究也这么奢侈?”
慕鸢最忍受不了工作受质疑,声线愈冷:“实验室有监控,请霍总给人定罪前,先去找证据。”
“监控?”
霍泯低磁声粝着这两字。
忽得低笑了声。
慕鸢被他胸膛传出震意震到浑身发麻。
不明白这个词怎么就引他发笑了?
霍泯敛着她细软乌发,笑意散漫:“我没空看监控,不过……你可以来我办公室做研究,让我监督。”
慕鸢没忍住翻个白眼,打碎他幻想:“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爱做白日梦?”
“没人敢。”
慕鸢扬眉,讽他:“真是可怜你,一句实话也听不到。”
霍泯不怒,反笑:“嗯,所以我下辈子要听的实话都盼着你了。”
慕鸢:……
是她多嘴了。
见她不出声,霍泯唇角挑得更深:“不是说可怜我?别光可怜,付出点行动。”
慕鸢:左耳进右耳出!
本想视他为空气,不予理会。
可他频率有些急的心跳总透过胸膛传至她背部。
慕鸢实在没办法视而不见。
她垂着睫羽,咬牙:“能不能松开?你这样我睡不了。”
霍泯挑眉:“我怎样?”
“你的心跳震得我睡不着!”
“这怨你。”
慕鸢:“?”
她忙不迭扭头,想看看这人脸还在不在。
不然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