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谣她母亲跟人跑路。
同学嘲笑她、孤立她。
她那个烂赌、嗜酒的父亲,将她母亲逃跑的责任怪罪到她身上。
怪她睡得像死猪,妈跑的时候都拦不住,不如一条狗。
还说:狗不需要穿这么好的衣服。
将她母亲给她买的那些衣服一股脑用剪刀剪碎。
年幼的她,缩在角落,看着暴跳如雷的父亲,瑟瑟发抖。
她当时怨过她母亲丢下她、让她受罪。
也以为,她父亲已经够烂了。
可后来,她才发现她生物学上的父亲,连畜生都不如。
倾盆雨声里,忽然响起大货车鸣笛和雷鸣交织的刺耳声。
慕鸢惊恐地肩头忽得一颤。
她半梦半醒,根本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别怕。”
在意识迷糊时,她听见了低沉却蕴满安全感的声音。
“我在。”
肆意张狂的恐惧情绪被强势压制。
慕鸢半掀的眼皮又渐渐阖上。
梦里,她在机场又看见了偶像Norman。
她很开心:“Norman,你怎么来了?”
她快步走前,这才发现,他手脚都被束缚,她惊诧:“你怎么了?”
Norman哭丧着脸:“他把我绑来的。”
慕鸢讶然:“谁?”
Norman侧了身。
她得以看见,那站于他身后,神色冷漠、淡淡凝着她的霍泯。
他冷声又狂妄:“还想见谁?我都绑来。”
霸道又极度不讲理。
可她却弯起了眼眸。
轰鸣的雷雨止于太阳升起之前。
阳光洋洋洒洒在湿漉漉的树叶、花丛、地板。
潮湿被蒸发。
余下的,是暖烘烘的光线。
然后是,香味扑鼻的饭菜味。
饭菜味?
慕鸢睡眼惺忪地睁开眼。
入眼,阳光映亮了所有暗角、小灰尘在光线中滋滋舞动。
做了一晚上乱七八糟的梦。
脑袋此刻有些昏沉。
她撑着床垫坐起、缓了几秒,脚掌踩着冰凉的地板,朝门口走去。
房门是虚掩的。
她掌心覆上,轻轻一推,她看见,霍泯在厨房忙碌的背影。
他黑色衬衣的袖子卷至肘处,露出精壮小臂。
随着提锅动作,骤显小臂肌肉群起伏的轨迹。
他似是很专注。
全然不知她来了。
一转身,正要找碟装菜时。
余光瞥见披头散发站着不出声的慕鸢。
被吓了一下、锅都差点没拿稳。
慕鸢听见他小声骂了句脏话。
她面上浮起尴尬,垂落身体两侧的指尖都紧蜷了下:“你,在做什么?”
霍泯利索将锅里的炒菠菜铲起,而后将锅丢入洗碗机:“煮了小米粥、顺便炒了个菠菜,你不是爱吃这个?”
慕鸢眉头微蹙:“菠菜?你出去买了?”
家里可没菜。
“嗯。”
霍泯端着碟、绕开操作台,朝餐桌走去。
只是,绕出来,余光瞥见她白皙、光着的脚。
剑眉立拧,沉声:“不穿鞋?你会着凉。”
慕鸢顺着他目光看向自已的脚,红润形状好看的脚趾蜷了蜷,人还处于刚睡醒的懵然中。
就见刚放下的碟的霍泯,又快步折到门关。
从鞋柜里取出双鞋。
他指尖提着鞋,膝盖一弯,半跪在她面前。
趁她没反应过来。
握住她脚腕,给她套上了她的毛毛鞋。
而后抬起下颌,面部线条尤为凌厉,可却统统被他眸里的温柔羽化:“昨晚梦到什么了?这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