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起眉,“你那是什么比喻,非得让我想起来你拉过裤兜子是不?”
“姑,甭管咋说你真得好好谢谢人家。”
纯良感慨道,“想想你之前多难,被那老登一通穷追猛打,上哪能想到还有这么一个人在背后默默无闻的帮助你,她跟你还非亲非故的,可能就跟四灵帮你时的心态一样,作为同道,互相怜惜,她算得上是你的贵人了。”
没错。
小萤儿的确是我的贵人。
站在原地,我远远的回过头。
本以为她已经进院了,谁知她仍旧站在门口,见我看向她,还朝我温柔和煦的笑着。
欻~!
天暗到一定程度,别墅区里的路灯蓦的亮了起来。
四目相对,她好像把光耀都装进了眼睛里,眸底莹莹闪闪,似明月映雪,星垂野阔。
在这个四月末很普通的夜晚,因为她的笑,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流光溢彩起来。
我隔着一段距离与她遥遥相望,想说,她笑起来真好看。
不仅仅是皮相上的好看,而是一种感觉。
宛如菩萨低眉,慈悲而又谦逊。
活到二十四岁,我第一次觉得人的长相也可以用动词去形容,原谅。
是的,她长了一张原谅脸,像是我跳崖那天的感受,诚觉世事可原谅。
她的这种气场,既会让人本能的想去亲近,觉得她人好没脾气,又在不自觉间,会有种不敢亵渎到她的意味,很神奇,也很矛盾。
当真,很像是神明给人的感觉。
就在这霎那间,我懂得了她为什么会叫萤。
万萤,抛洒在世间的万万萤光,纵使光耀微小,依旧能点亮夜色。
小时候的我什么都喜欢大的,当大侠,拿大奖,做勇士……
可微缩来看,我亦是众生里的一员,枣花至小能成实,桑叶虽柔解吐丝。
我对着她牵起唇角,虽说我们的劫数不同,但我知道,我们的追求一致,信念相等。
忽逢借羽翼,不觉生光辉,直念恩华重,长嗟报效微,方思助日月,为许愿曾飞。
……
“要不是我出去找你,你是不是还得在那流连忘返一阵子。”
回家后成琛免不了要唠叨我一通,“京中天还寒着呢,一但着凉了怎么办。”
我换了家居服,坐到餐桌旁笑着道,“不会着凉的,有小萤儿的气场加持,我好得很。”
刚刚成琛真给我吓一跳,我和小萤儿还在那含情脉脉的四目相对呢,他突然出现在我身后,还带了件外套,给我披上的刹那我一个激灵才发现成琛来了!
虽说他当时很得体的隔空朝小萤儿颔首打了声招呼就带我离开了,到家后多少还有点不太乐意,含沙射影的说我不顾忌身体,出门就抓不到影儿。
“小萤儿?”
成琛盛好白粥放到我身前,“一个下午就这么熟了?”
“那是,我是谁啊,社牛界的领军人物,镇远山的昔日神童!”
我嘻嘻哈哈的调节着气氛,拿起筷子看着眼前的白粥突然觉得有点没滋味儿。
成琛微微蹙眉,“怎么,粥也不想吃了?”
“这个……”
我犹疑的开口,对上珍姐担忧的眼神,不好意思道,“珍姐,能不能麻烦您去帮我做一道素烩汤,再来一碗大米饭。”
珍姐正要点头,随即一脸幻听的看向我,“想喝汤了?”
我嗯了声,“想喝素烩汤。”
这段时间头一回感觉这么饿,素烩汤正好下饭。
珍姐激动的拍了下手,“我的少奶奶啊,你可算是有想吃的菜了,稍等一会儿,我这就去做,别着急,很快的……”
说完她转身要走,回头又小心翼翼的看向我,“栩栩,那汤里再给你放些海参可不可以?放心,我会切的很细,保证不让你吃出腥味,咱们增强点营养,行吗?”
见我点头,她跟中了彩票一样,跟奔赴新生活似的奔向了厨房。
我只感自己掉进蜜罐里了,把粥推到了成琛身前,“成先生帮我代劳吧,别浪费。”
成琛好脾气的端起粥喝了口,看我的眉眼也润了笑意,“看来谢小姐的气场属实好,早知道你和她聊聊天就能度过孕反,我就提前把这些事告诉你了。”
“所以啊,你以后不要在想着为我好就故意隐瞒我什么,只要是关于我的事,你就得第一时间告诉我,要是你早点说,我是不是早早就能跟小萤儿认识了?”
说着,我舌尖好像还有话梅糖的味道。
那颗糖在遇到她之后,当真是回味悠长了。
“成琛,她人真的很好,一点架子都没有,本来我空着俩手过去不打算上门的,哪成想会在路上遇到,聊上天便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我对着成琛竹筒倒豆子似的说着,“其实在她家的时候,我隐隐的就有预感,她帮了我不止滴血那一次,结果你猜怎么着?纯良真查出来了,她投拍过一部电影捧张溪儿做女主角,这个事儿多少也有点我的原因,她真是我贵人。”
成琛不疾不徐的吃完粥,放下筷子点头道,“说起来,谢小姐倒是跟你还有一些渊源。”
“怎么说?”
“还记得我那个下葬的前妻吗?”
成琛唇角牵起一抹笑,“齐思仁小姐,是谢小姐哥哥的作品。”
啊?
“小萤儿的哥哥是做纸扎活的?”
对啊,她师父是开殡葬公司的,她哥会做纸扎很正常。
只是居然能接手做那位齐思仁小姐的纸扎,这倒不得不感叹一声太有缘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