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是为这事儿给我打电话要来我家坐坐的?”
小萤儿表情夸张,“怎么着,你还想给我写封表扬信?”
“这话说得,你气场好,我来你家承接下贵气还不行啊。”
我吐槽道,“你不愧是叫萤儿,都快赶上手电筒了,竟是在暗处偷摸的给我照亮。”
小萤儿好脾气的笑,哎了声道,“时薇姐去医院是身体不舒服吗?”
这个……
当时廖时薇手里的确是拿着一摞子检查单。
再加上她说话时手一挥,我想注意不到都不行。
见我询问她身体,廖时薇倒也没遮掩,“我来做个详细检查,准备要个孩子。”
我惊讶道,“你结婚了?”
“谁规定的女人只有结婚才能要孩子?”
廖时薇瞄了眼在不远处接听电话的成琛,示意我看向另一端,“那个高高瘦瘦的是我男朋友。”
我顺势看过去,她要不说那是她男朋友我都以为是陌生人。
站的离她八丈远不说,看她的眼神陌生到都没有廖时薇身后跟着的保镖看她有温度。
“哦,我们还不是很熟,今天不光我要检查身体,他也得检查,符合标准我们才会交往。”
廖时薇说的稀松平常,“最主要的是他基因好,学历高,适合做我孩子的爸爸,至于感情嘛,我们可以慢慢培养,能培养出来最好,培养不出来我也不亏,他比我小七岁呢,怎么着都是我赚。”
我尽量控制着面部表情,“希望你能得到想要的爱情。”
“爱情?呵,算了吧,得不到了。”
廖时薇转头又看向成琛,见成琛通着手机有所感应的看过来,她便迅速移开眼,叹了口气,“沈栩栩,我曾经讨厌过你,因为你轻而易举的就夺走了我最想嫁的男人,成琛才是我孩子爸爸的最佳人选。”
“那时候我想着,既然我的婚姻不能自主,嫁给朋友也很好,高岩知根知底,人不错的。”
她有些落寞的对我笑笑,“只是我年纪越大,越想有个孩子,高岩成全不了我,所以,张溪儿爆出的视频,亦算是帮我做出了选择,你和成琛的婚宴我其实很想去,有些幸福我即使触碰不到,在旁边感受一下也是好的。”
“但我怕我会嫉妒你,我不愿嫉妒,我也不觉得自己差,只不过我少了些运气,享受不到爱情这份奢侈品罢了,但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缺,你与其祝我得到爱情,不如祝我多赚点钱,这辈子,都当个潇洒的富婆。”
我笑着点头,心头无端有了种释然感。
话虽然没挑明,但我知道,我们和解了。
成琛过来牵住我手的时候,她戴上墨镜已经先一步离开了。
仍旧很有大小姐的派头,她穿着八厘米的细跟高跟鞋,身后还跟着保镖,以及那个和她不太熟的男朋友,于无形中,倒是让我看到了另一种人生态度,蛮洒脱。
“她应该没生病,只说是去检查身体,具体的,她以后会告诉你。”
我对着小萤儿笑笑,“我来找你也是下午没事儿,知道你也在家就想来坐坐。”
她气场好,坐在她旁边会很舒服。
其实我感觉自己是属于被老天爷优待的孕妇。
虽说孕早期吐得半死不活,但也有好处,那阵儿瘦了不少。
正好给我后期长肉腾出了空间,到现在孕晚期,我将吧胖二十斤。
再加上我个子高,照镜子变化不大,整体也就是圆润了些,肚子也没出纹。
唯独闹心的是总会有新体验,这两天大腿根儿开始疼,屁股还抽筋,早上睡醒了手会又僵又疼,得缓一会儿才能好,再就是完全不能平躺,上不来气儿,得侧身睡,大腿还得夹着枕头。
能忍受,就是滋味儿一言难尽。
所以除了成琛之外,目前我最黏的就是小萤儿。
只要一坐到她旁边,就像被金光沐浴了,真哪哪都不难受了!
小萤儿没再多问廖时薇的事,正要去给我拿些小零食,看着我就惊讶出声,“栩栩!”
我一激灵,“怎么了?”
她定定的看了我几秒,旋即笑了,“栩栩,你头上有光,家里有大喜事发生啦!”
铃铃铃~!
她话音刚落,我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看了眼来电人,我接起叫了声姐夫,就听到陈文大哥激动的哭腔,“栩栩!
你姐生啦!
她下午突然肚子疼,刚到医院就生啦!
母女平安,八斤六两,我有小棉袄啦!
不,是羽绒服!
!”
我嗖的站起身,吓得小萤儿赶忙伸手扶我,挂断电话我才回过神,对着小萤儿傻笑,“我大姐生了,我当小姨了,我当小姨啦!”
……
2017年9月,大姐喜得爱女。
取名陈果,小名果果,有花开果成之意。
爸爸终于盼来了孙辈儿,在病房里抱着孩子就不撒手,笑的皱纹都跟着要开花了。
我和妈妈伸手也要抱,爸爸还不给,“果果就愿意让姥爷抱,你看她睡得多香,这说明姥爷抱的舒服,姥爷这颠大勺的胳膊就是有力气,看这小鼻子小眉眼长得,跟文丽小时候一样样……”
陈文大哥憨憨的笑,“对,都说果果长得像丽丽,像丽丽好,漂亮。”
大姐躺在床上还有些虚弱,见我们争先恐后的要抱孩子,时不时的发出笑音。
最无奈的我想要当属果果,她不仅要接受围观,还像接力棒似的被我爸抱完我妈抱,我妈抱完岚岚姐抱,我二哥觉得新生儿太软不敢抱,握着果果攥着拳头的小手轻轻摇晃,“快长大吧小果果,长大了我们背着书包上学校,舅舅给你买好吃的,让你骑大马,但是千万别学你小姨,别像她小时候似的总想代表月亮消灭我……”
我妈说话虽不太赶趟,思维并不受影响,对着二哥就道,“你有点舅舅样儿,不瞎撩扯孩子那就啥事儿都没有,要不是你爱逗饬,拿块糖要给又不给的,栩栩能两岁就把你眼眶子卯肿吗?”
二哥嘶了声,“妈,您这记忆力也太好了,妹夫都在呢,眼睛卯肿这事就忘了呗。”
家里人都笑,他们仍旧很喜欢说起我小时候的事,变化的只是他们的心态。
明明我是个先生,平常接手最多的活儿就是给小孩子看八字,但果果的八字没谁朝我多问一句。
连果果的名字都是大姐取完后问我能不能用,而不是兴不兴旺。
有些阴影是家里人永远都无法抹灭的。
但苦难同时也造就了我们,是苦难让我们知道,希望是世间最值得追捧的存在。